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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蘇澤沒有否認，合作兩次已經建立信任，老孔人不錯，值得深交。

「孔雪業務能力不錯，但還是不懂導演。」孔升認真道：「五百可以，有能力有野心，孤光聯盟也是我比較看好的團隊之一。」

「但瓶頸也很明顯，擅長領域單一，能不能走出來還是未知數。」

「猩玉坤有才華，但為人處世太嫩，團隊也不行，很難成大氣，你懂嗎？」

蘇澤點頭，不愧是老孔，一針見血。猩玉坤的作品就是這樣，票房容易達到瓶頸，看不見的客人和暴裂無聲就是最好證明。

五億封頂！

五百更不用說，能不能拍好電影都是未知數，白夜追兇第二部遲遲出不來難道不說明某種問題？

「錢這個東西啊！」孔升喝口茶，慢悠悠道：「真不是萬能的。」

「阿里、企鵝、萬達有錢吧？」

「老王老馬小馬每年幾百億也捨得砸錢吧？」

「但真正叫好又叫座的一年才幾部？」

「最多一個巴掌！」

「您就沒想到試試拍電影？」蘇澤忍不住道。

「廢話，當然想過。」孔升笑罵道：「你知道我沒拍過？」

「拍過？」蘇澤一愣，好像沒印象啊。

「拍過兩三個，可惜都沒上映。」孔升遺憾道：「過不了自己這關啊。」

「我可沒有那麼厚的家底折騰，這些年辛辛苦苦熬過來容易嗎？」

「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不傻！」

蘇澤笑而不語，這種話別人說信，你孔升說？

沒有繼續追問，肯定有各種原因，的確能拍好電視劇不一定能拍好電影，否則也不會這麼多演員想轉型大屏幕。

演員是，導演肯定也是。

特別是孔升這種細節控，別說兩小時，就算二十小時也不夠讓他發揮的。幾十年下來養成的習慣和思維，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改變的。

連孔大導演都邁不過那道門檻，其他電視劇導演？

還不如演員容易！

「我看優秀演員轉型導演其實挺好，只要是科班出身，正兒八經用心學用心拍，都值得鼓勵。」

孔升笑道：「你在中戲也學過編劇和導演課程吧？」

「導演這東西說起來複雜，其實也就那麼回事，懂的都懂，不懂的學也學不會，就好像你們演員的體驗派，講究的是一種狀態。」

「你看看徐征，本身就是喜劇演員，最早是春光燦爛豬八戒還有李衛當官出名的。高明之處在於人家明白喜劇的最高境界是悲劇，我是葯神才能讓觀眾掉眼淚的同時不會覺得矯情。」

「野心很大但從不掩飾作品的商業性質，就是要票房，就是要賺錢，就是要竭盡所能讓觀眾注意到這部電影。」

「真小人比偽君子強百倍！」

蘇澤用心聽，能從老孔嘴裏聽到這些真心不容易，說明大家關係到了。

「再比如姜文，觀眾對於他的作品向來褒貶不一，很多人覺得他講故事支離破碎，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你永遠猜不到他下句台詞會說什麼，下個情節會講什麼，鬧着玩兒似的。」

「在我看來他厲害之處在於不輸出觀點，只是以參與者的身份傳達故事給觀眾，所以故事可能有主觀傾向性，有添油加醋有避之不及，但沒有表達。」

「故事結束后的是非對錯，交給觀眾自己判斷，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看不懂姜文在說什麼，因為他什麼也沒說。」

孔升舒舒服服靠在長椅上，美滋滋品口茶，繼續道：「知道我最佩服他拍什麼嗎？」

「女人！」

「《陽光燦爛的日子》中的寧靜，

到《一步之遙》中的周韻，再到《邪不壓正》中的許晴，她們美的爭奇鬥豔各有千秋。」

「野性！」

「像熟透的桃子，帶着最原始的誘惑。」

蘇澤笑了，不愧是同行，一針見血啊。

「還有陳思成，曾經幾次找我聊劇本，沒有徐征搞笑，沒有姜文鬼才，要說他的優點……」

「大概就是夠努力。」

對於這點蘇澤從張紫楓那裏聽過不少，除了親手創作唐人街探桉的劇本，陳思誠還給兩位主角唐仁和秦風創作大量小傳，從出生到相遇，每段都是一個小故事。

開拍之前早已在腦子裏構建出一個成熟框架，有足夠的把握做出最優質作品，不胡鬧不玩票。

最少人家是用心認真的！

特別是第一部，結尾三層反轉看得人慾罷不能，張紫楓邪魅一笑也是經典。

當然也不是所有演員跨界都能交出讓觀眾滿意的答卷，雖然藝術具有相通性，但畢竟隔行如隔山，比如趙薇和鄧超。

還記得致青春上映前，大家持鼓勵態度，畢竟女性導演太少，一個行業不應該被男性壟斷。

但結果令人失望，原本以為趙薇作為女性的細膩，能很好的拍出感情戲，但要成就一部好作品，卻不能只拍情感那麼簡單。

鄧超則是把生活中的形象代入到作品中，事實證明搞笑沒有那麼容易，超哥的笑點太具有局限性。

距離產生美，跑男讓他失去觀眾的神秘感，折騰來折騰去就這些笑點？

早就看膩了！

「所以我建議你暫時不要考慮導演，認認真真做好演員。」孔升嚴肅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你的天賦很高，以後未來不可限量，路人緣很重要，千萬不要因小失大懂嗎？」

「可以嘗試投資，讓金澤積累經驗，孔雪可以做製片人出品人，但導演絕對要專業！」

「這是底線！」

蘇澤真誠道謝，這是老前輩的金玉良言，如果不是關係到位，以孔升的性格一句話不會多說。

見蘇澤聽進去，孔升也很欣慰，真心喜歡欣賞這小子，無論演技還是人品都無可挑剔，跟他合作就是舒心省事。

希望他能走的更遠，站的更高，現在國內烏煙瘴氣能出一個好苗子真不容易！

千萬別毀了！

不知不覺間，蘇澤在孔升心裏已經不是合作對象，而是晚輩甚至子侄，兩次合作發現都是同類人，無論性格還是脾氣都很合拍。

特別是對細節的追求，蘇澤是演技，自己是作品，妥妥的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