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十個排好隊跟我走！」
再次來到初試大樓，考生很快被分組，蘇澤打量其他九人，好像都是生面孔？
走進考場，蘇澤一愣，竟然遇見熟人？
上次的女考官！
「左邊第三個！」女考官明顯提前得到考生資料，見蘇澤進門，飛快對旁邊兩人道：「他就是蘇澤。」
其他一男一女不動聲色，目光多在蘇澤身上轉一圈，隨即收回。中間五十齣頭男考官宣佈道：「今天是二試，由我們三個考官出題。」
「規矩你們應該都知道，從左到右依次三分鐘朗誦，記得報考號姓名。」
「然後是聲樂，民歌流行都可以，如果能唱美聲算是加分項。」
頓時緊張氣氛得到緩解，蘇澤微微一笑，今天考官明顯比上次平易近人？
「最後還是命題表演，跟初試集體不同，你們能進二試都算有基礎，今天咱們……」
「雙人表演！」
還沒等考生反應，直接拍手道：「朗誦開始！」
第一個男生上場，不愧是複試，水平明顯比初試高很多，無論氣息還是台詞都經過專業練習。
考官也頻頻點頭，應該挺滿意。前兩個朗誦都滿三分鐘，看來複試想多給考生機會表現？
「三位考官好，我叫蘇澤，准考證號是……」
蘇澤走到中間，面對考官自通道：「今天我朗誦的是一段台詞，剩者為王中金士傑老師的獨白。」
三位考官見到蘇澤明顯狀態一變，雖然表情平靜，但都能看出認真和審視。
「她啊，不瞞你說。」蘇澤表情柔和，目光充滿感情，彷彿回憶什麼最美好的東西，輕聲道：「總是逃避很多事情，不願意去面對那些可能。」
「什麼困難啊失敗啊，哪裏有暫時的安全她就往哪裏躲，有時候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把自己應付過去。」
「所以你看幾十年下來啊，我看她，吃過不少虧，跌過不少跤。」
邊說聲音越來越輕柔，看似音量不大，但每句話每個字都清清楚楚落到在場所有人耳朵。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說到這裏蘇澤表情開始變化，逐漸嚴肅，目光認真看着中間年長考官，真誠道：「她會因為母親的病，亂了方寸，然後病急開始亂投醫。」
「所以看到你就覺得看到救命稻草，就覺得白醫生你在各方面都挺好的！」
「那就不如結婚吧？」
中間考官眼前一亮，面前不再是一個十八九歲少年，而是一個飽含深情的父親。
蘇澤輕嘆口氣，目光複雜道：「我怕如曦是拿你當救急用品，白醫生你別介意，今天之所以跟你約出來單獨談就是因為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你會做出最平衡的決定。」
「其實以一個父親的立場，這些話不應該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蘇澤抿起嘴唇，彷彿很多東西想說又說不出來，眼圈逐漸發紅，聲音有些哽咽道：「她是我的女兒，哪怕一直以來我跟她媽媽都挺擔心的。」
「有的時候甚至連我們都會走偏，覺得不管怎麼樣，她能找到結婚的對象就好了對嗎？」
「她沒遇到愛的人嘛，沒關係，找個會過日子的人，好像我們也能接受，但到頭來這些話都只是隨便說說。」
女考官忍不住閉上眼睛，不用看光聽台詞腦中就是一個深愛女兒父親的角色。
他的掙扎……他的不舍……他的擔心……他的猶豫……他對女兒的眷戀……
「我是她的父親，
三十幾年前是她來了，才讓我成為一個父親！」
蘇澤深吸口氣，激動情緒逐漸平復，忍不住笑笑，彷彿在第一次見面外人說這些話很不好意思，強顏歡笑道：「我也是希望她幸福，當然也希望你幸福，是真真正正的幸福。」
「哎，人能結一場沒有遺憾的婚姻，讓我可以把她的手無怨無悔的放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裏。」
「白醫生，對很多人來說，愛情跟婚姻不是百分百對等的，這我相信！」
「而對她來說這是她堅持很久很久的一個準則，作為父親我就應該跟她一起去守護不是嗎？」
「只要她認定了，我就陪着她，以後她如果有時候受挫了，我會等到她回來哭一場。」
「如果她忍着不哭，好，那我就可以燒一桌好吃的給她吃。」
蘇澤邊說邊挺起胸膛，-彷彿一顆參天大樹為女兒撐起一片天空，目光堅定，語氣嚴肅道：「她不應該為父母親結婚，也不應該在外面聽什麼風言風語，聽多了就想着要結婚！」
「她應該想着跟自己喜歡的人，白頭偕老的去結婚，昂首挺胸的特別硬氣的，憧憬的好像贏了一樣。」
「我希望有一天就突然帶着男方，出現在我面前，指着他跟我說：爸，你看，我找到了，就這個人！我非他不嫁！」
眾人面前彷彿出現一個無比驕傲的父親，把這輩子最完美的作品展示給全世界，充滿自傲宣佈道：「你們看！」
「她是我的女兒！」
女考官瞬間被什麼擊中，眼前發紅，這不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含辛茹苦的養育……兒女長大的不安……失去后的迷茫……對於未來恐懼……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就是所有人的爸媽啊！
「啪啪啪！」突然角落響起掌聲，打破全場氣氛，竟然是後面一個女考生鼓掌？
見考官看過來，女孩滿臉通紅，趕緊鞠躬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打斷表演明顯讓三位考官意猶未盡，不過時間差不多，年長考官只能道：「不錯，回去吧。」
蘇澤鞠躬回到隊伍，瞬間感覺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有點？
「下一個！」
「嗯，再下一個！」
「換人！」
接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正常的考試節奏突然加快？
最後兩個甚至剛說幾句話就……
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