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賢接過圍巾，先是拉了拉，圍巾的彈性很好，又有一定的厚度，若用羊毛線織出布來做衣服，保暖性應該也不會差，這個念頭一起，他的心中火熱起來，急切問道：「顧小娘子，用羊毛紡出來的毛線，最大能織多寬？」

「這不是用織機織出來的，而是兩根竹針，巧姐兒說過，這種織法可以織出毛衣和毛褲，入冬后穿在外衣裏面，會更禦寒，並且毛衣若小了，或者破了，只需要把毛衣拆了，重新織就是，很適合平民百姓家。」顧信芳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拓跋賢。

拓跋賢聽了更是心動不己，這樣一來，族裏的羊毛就有了新用途，等等，之前顧小娘子說陳小娘子找他過來，是為了一項合作，他忙問道：「顧小娘子，你之前說陳小娘子找我，是為了一項合作，是什麼合作？」

問出這話，拓跋賢的心裏，隱隱的有些激動，他有種感覺，部族很可能因為這一次的合作，而發生巨大的改變。

顧信芳見他終於將話題扯到重點上，之前萌生的退意便散了，像她這樣的生意人，對商機的感知力這麼遲鈍的合作夥伴，最是喜歡。

於是她微微一笑，開口道：「我和巧姐兒打算建一個作坊，希望你們提供羊毛，並且作坊之中，會增添很多工位，我們可以優先聘請你族裏的女眷到作坊里做工，每個月能拿固定的工錢，同時巧姐兒還會對你們的養殖進行指導。

不僅讓你們擴大養殖，我還能負責你們族裏羊的銷售，只是無論是提供羊毛，還是你族裏的女眷入作坊做工，我們得簽訂合約。

並非不相信你，而是利益動人心，一旦羊毛線推廣開來，這市場絕不會小，別的商人，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套取羊毛紡線的技術，我想拓跋少主也不能保證你族中的女眷在面對厚利誘惑時，能守住本心吧！」

拓跋賢神色認真的點頭：「顧小娘子和陳小娘子的顧慮我明白，族中婦人大多沒什麼見識，一些小利就能被打動，而族中的男人，就算有那精明的，但心眼多了，心也就大了，也更能惹禍，有具有律法效率的合約書約束，能省很多麻煩。」

顧信芳聽了這話，滿意的點頭，繼續道：「這個作坊我和巧姐兒出錢，出技術，拓跋少主出力，我們給你一成的分成，當然這是暗地裏的，明面上我們會另外給你一份工錢，負責整個養殖方面的事情，不知道拓跋少主可願意。」

拓跋賢這時卻問了一個與合作毫不相關的問題：「顧小娘子，你是不打算再往南方倒貨了嗎？」

見拓跋賢滿眼的擔憂，想到他們族中靠着打獵硝的皮子購買糧食，顧信芳便明白他的顧慮，笑道：「拓跋少主放心，這南來北往的跑商隊，並不會解散，以後會交給手下的人來做，少主和族人依然可以打獵，積存好皮貨，等入秋了賣給商隊。」

拓跋賢自以為顧信芳以後就會長駐作坊，腦門一熱道：「那就好，顧小娘子之前的合作提議，我個人沒有意見，不過這事我得回族裏，跟父母還有族裏商量，等有了結果，再告訴顧小娘子，另外，能不能給我一些羊毛線做樣品？」

顧信芳取走那條紅圍巾，將其餘的羊毛線，推給拓跋賢：「這些拓跋少主可以拿回去給你的父母，還有族人看一看。」

拓跋賢收了羊毛，就沒在陳家久留，想先將合作的事情確定，追媳婦以後有的是機會。

顧信芳將拓跋賢送走，就去了大書房，這會兒陳徽音及唐耀靈三個，都在大書房等着她。

「顧姐姐，拓跋賢怎麼說？」陳徽音起身迎上顧信芳，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詢問。

兩人重新在榻上坐下，顧信芳才開口：「拓跋少主說要回去與父母及族中的人商量，他個人更傾向與我們合作，但他卻不能代替族人答應合作的事情，咱們就安心的等消息吧！」

知道拓跋賢那邊的情況，陳徽音沒再說什麼，話題一轉：「剛才我與大郎、沐陽和衛晨三人說起分紅的事情，他們三人決定這次不參股，並且大郎提議我們與余將軍合作，他說我們想把這個產業做大，有衙門的支持，能省很多麻煩，也能發展的更快。

他的提議我覺得有道理，我現在腦子裏有個大概的框架，咱們可以將那一片草原上的各個部族整合一下，創辦個綜合農場，這樣羊毛的來源、品質就能穩定下來，不過這個想法還有很多不成熟，且不明確的地方，還得沉下心來去琢磨。」

顧信芳聽了陳徽音的話，心裏也有了一些想法，她道：「拓跋賢這一來一回，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咱們有時間將你說的農場計劃完善，並且聽了你的話，我也有了一些想法，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整理一下。」

陳徽音對此自然沒有問題，然後唐耀靈三個回了學堂那邊，而陳徽音則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將缺的課時補起來。

顧信芳也跟着一起回她在陳家獨住的院子，小姐倆一路往後院去時，顧信芳終於有機會說些小女兒家的私房話：「巧姐兒，我不過南下一趟，再回來你竟然就訂親了，訂親對象還是唐耀靈，以前也沒看出來你喜歡他呀！」

當然她知道唐耀靈喜歡巧姐兒，甚至比沐陽和衛晨還要早發現，只是感情是個人的私事，所以她只當做不知道，但巧姐兒這麼突然被唐耀靈拿下，她還是挺意外，也挺吃驚，當然也有一點好奇。

談起唐耀靈，陳徽音的臉上，不自覺笑容就變的更加燦爛明媚，她也不扭怩，落落大方的開口：「正月里的最後一天，我第一次來月事，怕我不舒服，他給我煮了一碗紅糖薑茶，我開玩笑說他這麼細心體貼，將來不知道會便宜那家小娘子。

誰知他當即接話，說他的細心體貼只對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后，就感覺很害羞，但心裏卻又特別的歡喜，就、就一下子彷彿開了竅。

你也知道我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確定自己也喜歡他，就接受了他的感情，原本打算先瞞着父母的，誰知道被先生髮現，然後我們就訂下了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