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我一開始會懷疑你撒謊了嗎？」夕老邊走邊說。

  莊緒道：「晚輩不知，還請夕老賜教。」

  夕老緩緩開口：「這裡的印痕對精神力有著很高的要求，如果精神力不高的話，在閱讀時會感覺異常的煎熬。現實中才過去不到十分鐘，卻會感覺自己已經閱讀了一小時，而這十分鐘裡，基本上還看不了多少內容。」

  「一般來說境界越高、年歲越大, 精神力也會越強，這種時間上的差別也會越小。以你沒有成年的年紀，境界也不過朦朧境，能讓兩個時間差不多同步都已經十分困難了，但你在閱讀時感受到的時間竟還要遠短於現實時間，可見你的精神力十分強大, 至少已經達到了一般啟明境星辰師的水準了，只怕用不了幾年便能超越老夫了。」

  聞言, 莊緒也是心中一驚,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

  在星辰師達到啟明境後，精神力會得到質變，往往會強於連綴境時期百倍不止，這也是為什麼啟明境星辰師會被認為超脫凡人的一大重要原因。

  一個人如果比同齡人強一些，會被認為是天才，若強許多，就會被認為是怪物、妖孽了。

  看出了莊緒心中的顧慮，夕老道：「你不必擔心，你精神力不合理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你自己也不要隨意在外人面前展露，我也不會去探究你的秘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莊緒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道：「您老儘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夕老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對你而言不會是什麼難事，而且還大有裨益。剛剛你看的那道印痕之所以古怪，是因為它內部出現了損壞，雖然這些印痕本身的品質很高, 但也難以抵擋時間的強大殺傷力，年代久遠的印痕更是如此，稍有不慎便會徹底損壞，再無修復的可能。我想讓你做的事情，便是幫忙修復這些印痕。」

  莊緒有些不解，問道：「學院中有這麼多的強者，靠他們修復還不夠嗎？」

  夕老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他們也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但修復這些印痕要耗費不小的時間與精力，所以他們認為不如直接錄製一份，原本的印痕就以時間法則封存，僅作為藏品存在。無字藏書閣中已經有不少印痕被封存了，剩下的這些在修復後，也將被封存。」

  「原來如此。」

  莊緒大體明白了夕老的想法，如果是一般的古籍，那麼學院的做法沒什麼大問題，畢竟只是文本資料，就算用手抄錄一份, 就內容來說，和原件也沒有任何差別。但這些印痕就不同了，莊緒在閱讀兩道印痕時，都清楚地感受到印痕的凝刻者在手把手地引導自己，自己仿佛在和大智慧者交談，這讓自己的感悟深刻了許多。

  「這些印痕若都被封存而無法得到世人觀摩，實在太過可惜，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在封存前，儘可能多的將它們烙印在心中。」

  「那您為什麼不放慢修復的速度，讓它們儘可能長時間留在外面。」莊緒問道。

  夕老面色凝重，道：「我也這麼想過，但時間不允許了，頂多三年，我就會離開人世。如果在我死前，這些印痕沒有被修復好，那更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在星辰界，普通人的壽命最多不會超過100歲，啟明境以下的星辰師最多可活150年，而到了啟明境則可活200年，浩渺境為500年，天衍境為1000年，恆常境則與天地同壽。

  以上都只是正常情況的極限壽命，如果做出了什麼忤逆天道的事情，壽命可能被縮短。

  莊緒以為夕老是憑藉這一認知判斷出自己只有三年壽命，誰料夕老的下一句話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測。

  「我的年紀離壽命上限還有數十年，之所以說只能活三年了，是因為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真言書。」

  莊緒趕忙問道：「您之前說我有可能參悟真言書，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見莊緒如此迫切想要知道，夕老也不好繼續推脫，道：「我也無法說出這具體是什麼東西，畢竟我只看了一點，就已經被詛咒成這個鬼樣了，再看後面的內容猶如雙目失明，什麼也看不到。」

  莊緒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這麼恐怖的書這老頭還讓自己去看，不是存心還自己嗎？

  夕老笑道：「別擔心，在被詛咒之前是有預兆的，只要即時停止，並不會受詛咒。我是偏不信邪，強行看了後面的內容，才遭受詛咒。不過也不算吃虧，畢竟朝聞道，夕死可矣，所感悟到的東西已經讓我頗為滿足了，但人的求知慾是永遠得不到滿足的，無法看完整本真言書，註定會成為我一生的遺憾，但你有機會做到。」

  莊緒不太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具有吸引力的書，夕老一輩子肯定閱書無數，連他都做出如此高的評價，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很難想像書中的內容。

  「夕老，這真言書是何來歷？您又看到了什麼？」

  夕老道：「真言書的來歷已經無法查明了，只知道我們學院這本是萬宙大能意外所得，他也無法看完整本真言書，只能從他留下的筆記中知道這是一部記載世界起源、本質的書，如果能全部看完，那麼就能成為神。至於我所看到的內容，不方便與你透露，等你親自看過後就懂了。」

  莊緒點了點頭，他越發對真言書感到好奇了，看書成神？這要是被外人聽去，恐怕要遭人恥笑。

  「如此神秘又有價值的書，沒有人來搶奪嗎？」莊緒問道。

  夕老答道：「真言書並沒有那麼珍貴，許多大勢力都有收藏。」

  「原來是這樣，那我什麼時候能看真言書？」

  夕老道：「不急，你的精神力與境界都還需要繼續提高，修複印痕也可以幫你提升精神力，境界的提升則需要你自己勤加修煉，如果遇到什麼瓶頸，也可隨時來找我。」

  「那我先謝過前輩了，但我只能進入無字藏書閣三天，這麼點時間能達到前輩的要求嗎？」

  夕老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做出的。」

  說著，夕老朝莊緒扔出一塊墨綠色令牌，道：「憑此令牌你可以自由出入清心林與無字藏書閣，沒有人可以阻攔。」

  接過令牌後，莊緒立馬將它收入到儲物戒指中，以防夕老返回。

  「事不宜遲，我先教你如何修複印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