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炸響聲過後，老者安然無恙，只是皮肉間被擊出少量淡淡的血痕。

「不可能！」

沈浪面如土色，哪怕他料到了自己的攻擊威脅不到老者的性命，但也想不到對方在不還擊的情況下中了自己這一記超常發揮的極光連斬，還一點事都沒有。

老者看著自己身上的血痕，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雖然他的肉身在同境界的修士之中不算強大，但區區一個煉虛巔峰的修士，竟然能傷到自己大乘後期的肉身！

不是親身感受，不可置信。

看來並非自己感覺錯了，眼前這個看似修為羸弱的小子，竟掌握了那種神通。

萬念俱灰的沈浪施展出血靈九變，胸膛處的金猿圖案一明一暗，正欲變身成金睛石猿的形態以死相搏。

就在這時。

老者突然喝道：「小子，慢著！老夫不殺你！」

突如而來的這句話如同一盆涼水澆灌在沈浪頭上，沈浪停止了施展血靈九變，用疑惑的目光瞪視著老者。

老者急問道：「小子，你剛才施展的神通，從何處學來？」

沈浪知道老者指的是天罡純陽劍典，他沒有一下子全盤托出，而是謹慎道：「自然是從我師尊那裡學來的！」

「你師尊是誰？」老者追問道。

「前輩為何要問這些，難不成你也知道我這神通的來歷？」沈浪反問道。

「小子，老夫在問你話，別給老夫打馬虎眼，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機會！」老者面色凝重道。

沈浪咬牙切齒道：「我師父有兩個，都在人界。一是人族方寸山的張道陵，二是南淵之地的雲痕子。」

說出這句話時，沈浪的心情有些複雜，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兩個師父誰好誰壞。

「張道陵！？」

老者大吃一驚，露出驚駭失色的表情：「你……你果然是從九極天書中學到的劍域！不想除我義父之外，竟還有第二個人能從九極天書中出來，學的居然也是劍域！」

一聽這話，沈浪也目露驚駭之色，問道：「你也知道劍域？」

「豈止是知道！」

老者情緒無比激動，他目視著沈浪，道：「若不是剛才看你施展出的神通有著劍域的影子，老夫險些殺了你。幸好沒有做蠢事。」

「什麼意思？」沈浪一陣摸不著頭腦。

「你若是張道陵的弟子，那便和我義父是同門師兄弟。老夫若殺了你，就真是大逆不道了！」老者感嘆道。

「前輩可否說明清楚。」沈浪還是有些迷糊，忍不住問道。

老者沉聲道：「讓老夫慢慢道來吧。小子，你可知八百萬年前的白澤鬼帝？」

「白澤鬼帝？有所耳聞！」

沈浪點了點頭。

白澤鬼帝是九州大陸的傳奇修士，此修士曾在八百萬年前統一了九州大陸，實力冠絕整個鬼界！那時候現今九州大陸的九個鬼帝尚未出生。

傳聞白澤鬼帝修為已達大乘巔峰，一統九州大陸后就不知所蹤。鬼界修士盛傳他已經成功渡過仙劫，拋卻肉體凡胎，成就鬼仙之身！

也有修士傳聞，白澤鬼帝並未渡過仙劫，已經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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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鬼帝是我義父！如今九州帝族的九個鬼帝，正是我徒兒！」老者沉聲說道。

「什麼！」

沈浪大吃一驚。

「不必驚訝，待老夫慢慢與你細說。老夫乃是白澤鬼帝的唯一義子，昔日，白澤父皇並沒有隕落，而是在輪迴隧道內的鬼坑飛升，成就鬼仙。」

「老夫遵循父皇囑咐，管理九州大陸兩百萬年，后收了九個徒兒。那些徒兒日漸強大，終於到了可以繼承老夫衣缽之時，老夫也就將九州大陸放權給他們管理了。彼時，老夫修為已達大乘後期，但一直無法領悟玄域，也難以突破大乘巔峰。」

「為尋求突破，老夫決心閉生死關，學習父皇的做法，把自己關押在輪迴隧道的鬼坑中，試圖感悟天道輪迴，以求突破！」

說道這裡，老者幽幽嘆氣。

「那前輩你突破了嗎？」沈浪好奇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無奈道：「我要是突破了，又怎會如此模樣的出現在你面前？」

「天不遂人願，六百萬年了！我的肉身已經垂老，但還是大乘後期，修為沒有一絲進步！我浪費了這六百萬年的時間，辜負了父皇的期待！」老者仰天長嘯，神色懊惱之極。

沈浪心神巨震，六百萬年，那是什麼概念？能忍受如此漫長的孤寂，沈浪也夠佩服這位名叫古月的老者。

「晚輩想確認一件事，昔日那白澤鬼帝真的是我師尊張道陵的徒弟？」沈浪心中極為好奇，忍不住問道。

「不錯，這是白澤父皇親口所說。白澤父皇並非鬼修，當初他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人族，來到了鬼界。父皇對師尊張道陵極為尊重，但自從他來鬼界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張道陵。也時常警告，讓我不要接觸張道陵。」

「白澤父皇飛升之前，曾囑咐我，他日若有張道陵的弟子來了鬼界，讓我好好待他。」老者沉聲說道。

「這……」

沈浪震驚不已，老者的這些話，又顛覆了他一些認知。

原本沈浪以為，張道陵的諸多弟子，有天賦實力的都被困在了九極天書中，下場很慘。

沒想到，張道陵以前的弟子，竟也有能飛升仙界的存在！

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張道陵的目的？

不過剛才老者說，那白澤鬼帝來鬼界之後，也沒有接觸過張道陵，還警告自己的義子不要和張道陵接觸。好似是對張道陵有所忌憚。

沈浪越發疑惑，這件事他是怎麼想不明白了，張道陵就是個謎！

「前輩剛才為何說，九州帝族的子弟就能免死？」沈浪繼續問道。

「很簡單，早在六百萬年前，老夫就和我的那九位徒兒囑咐過要閉生死關。當時老夫的壽元還剩六百多萬年，倘若六百萬年後，老夫沒有飛升成功，九位徒兒的子女或傳人就能進入輪迴隧道鬼坑，若第一個見到老夫者，老夫會將至寶鬼王印賜予該小輩，並傳他衣缽！」

老者沉聲道。

古月的本體是「遠古屍鬼」，壽元悠久。但這六百萬年，也算是耗盡了古月的壽元。如今古月只剩下兩三萬年左右的壽命了，卻足以離開輪迴山，向他九名徒兒交代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