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她這麼一誇，當時就飄飄然了起來：「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誰。」

劉韞笑著給她夾了一塊肉：「是誰？」

「沈孑安，你知道的。」

劉韞恍然：「是那孩子啊。不錯，他的確是不錯，看似沒心沒肺，實則呀，心裡門清兒呢！」

她想著，又斂了笑，遲疑問道：「只是這門第......」

謝蔚然挑眉：「沈孑安並非不知輕重的人，他自己心裡有數，他既然不介意，那就說明他家裡也不介意。」

她知曉沈孑安的性子。

劉韞再度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是這個理兒。」

母女二人又吃了一會子，待放下碗筷，屋子裡又添了一些炭火，謝蔚然便依偎著劉韞，與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氣氛溫馨十足。

「也不知道六姑娘如今如何了。」劉韞嘆了口氣。

謝蔚然眸子閃了閃，問：「阿娘莫非是覺得她可憐？阿娘，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可憐她做什麼。」

劉韞失笑：「我不過是說了這樣一句話罷了，瞧你，就說了那樣多。我哪裡就可憐她了，我只不過是在想她如今的處境，衛家......也不知道她處境是好是壞。」

謝蔚然輕哼一聲：「衛家門第不高，裡頭的人都不怎樣，和衛蓮真簡直是一丘之貉。」

劉韞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是是是，我們粲粲說得對。瞧你，嘴上都能掛油瓶兒了。」

「阿娘。」謝蔚然歪著頭看她：「謝吏這個時候是不是正沉浸溫柔鄉呢？」

劉韞面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她輕輕拂了拂少女的額發，道：「方才管家來過，說他去了柳姨娘的院子里。」

謝蔚然撇撇嘴，不再多說。

柳姨娘是謝吏最近新納的姨娘，生得楚楚動人，眉目溫柔得像春水，我見猶憐，身姿婀娜纖細，任誰見了都被會迷得走不動道兒。

柳姨娘貌似是江南人氏。她一來，原本受寵的韋小娘就變得黯淡無光了，哦不對，自從韋小娘和薛家老大爺有了那一出后，謝吏就不太愛去她院子里了。

不過她到底是為謝吏誕下了一子一女，在謝吏心裡，她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不過片刻，謝蔚然腦袋裡便來了幾個回合，她眼珠兒不斷的轉來轉去，像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但她的確是在打鬼主意。

柳姨娘和韋小娘......她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也是翹得高高的，看上去像一隻小狐狸。

夜色降臨，且說另一邊。

謝吏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人，啞聲道：「杏娘，莫鬧。」

在他眼前，是一位婦人。那婦人生得十分嬌弱，一雙水漣漣的鳳眼，眉目多情，身嬌體軟。

「相爺。」柳姨娘往後退了一步，笑著拿出手絹，揚了揚：「相爺覺得，杏娘這手絹如何？」

謝吏眼裡哪裡看得見什麼手絹，他看也不看，直直道：「好看，好看，跟杏娘一樣好看。」

柳姨娘嘴角微彎，她眸子閃了閃：「那是韋姐姐好看，還是杏娘好看？相爺，你可是要說實話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