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負在身後，目視前方，語氣悵然：「當初，你提議讓我和她接觸接觸，我當時心癢得不行，當即便應了下來，可如今想想，她尚有心上人，我如何能佔得一席之地。」

「這樣吧。」謝蔚然沉默許久，才悠悠道：「明年上元節那日，一切見分曉，若是她對你無意，或是你對她無意，那這事兒便算了，如何？如今正值年關，時間也不算太長，卻也不短了。」

沈孑安略微思忖了片刻便應了下來。

幾人騎馬，謝蔚然坐馬車回城。怕她孤單，謝漾玉便提出要一起坐馬車。

就這樣，一行人朝城中駛去，這時，下起了雪來，卻並不大，細細碎碎的。

謝蔚然看着旁邊的小姑娘，問：「冷不冷？」

馬車裏有炭盆，手中還有手爐，謝漾玉乖乖搖頭：「不冷。」

「姐姐，你的腿還疼嗎？」她一雙杏眼烏黑明亮。

謝蔚然搖頭失笑：「疼是一定的，不過已經好了不少了。」

她停頓片刻，忽然換了神色，一本正經問：「小九，我問你一件事，你得如實答來。」

謝漾玉被她這麼一說，頓時也緊張起來了：「姐姐你說，小九一定不會有所隱瞞。」

「你如今，對沈孑安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想單毓的？」謝蔚然單刀直入，並不委婉。

故此，謝漾玉有些沒反應過，她怔著一張小臉，目光茫然。

片刻后，她反應過來，撓了撓頭，又摸了摸耳朵，最後皺了皺鼻子，就是沒有說話。

謝蔚然捧着手爐，靜靜的看着她：「不想說嗎？」

「不是。」謝漾玉很快否認：「只是小九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她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才看着少女，慢吞吞道：「沈哥哥很好，細緻貼心，雖有時毒舌，但也能窺見他有一顆良善的心，並且他很君子，並未說什麼混賬話、也並未對小九動手動腳。」

「單毓......」她垂眸，猶豫片刻，輕聲道：「剛開始那幾日我日日都想他念着他，可如今，我卻是在慢慢減少想他的次數，有沈哥哥的原因，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一旦決定放下，便不會回頭，且會用盡所有心思，將他從我的心裏趕出去。」

她說了很多，謝蔚然就靜靜的聽着。須臾，馬車裏很安靜，謝蔚然垂眸看着手裏的手爐，放輕了聲音：「你跟着心走吧，來日方長，不着急。」

幾人回了城，打了招呼后便各回各家了。

回了明月樓，謝蔚然已經疲乏不已，她在珠珠等人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等她從湢室里出來時，玉年已經在安排人擺膳了。

「郡主，要不要讓大夫來瞧瞧啊？您剛剛重新綁了綁，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珠珠有些擔憂。

謝蔚然坐在軟塌中，倚著迎枕閉目養神：「我從小習武，骨折雖不是常事，但也歷經過幾回的，我自己就能養好，何必要大夫來瞧。屆時又要驚動阿娘，她定是又擔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