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生病的人就是這樣,情緒泛濫,也有些愛依賴人。
「郡主,還要喝嗎?」玉年看着第二杯空杯,眉目柔和看着少女。
謝蔚然搖搖頭:「不想喝了。」
她看着玉年,素日裏璀璨的鳳眸此刻氤滿了水汽,「我這是怎麼了?」
玉年替她掖了掖被角,溫聲道:「郡主是受了風寒,起了高熱,當時我和珠珠,還有聆兒姑娘都嚇得不輕,連忙帶着您回府來。」
「然後呢?」
「然後我們派人去請了馮太醫來,他開了藥方留下,我們煎了一碗葯,給您服下了。」
怪不得嘴裏苦澀十足,謝蔚然看着她:「馮子璋走了嗎?」
玉年頷首:「馮太醫今晚有約,給您把了脈,留下藥方就走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謝蔚然轉頭看着窗口那處,見天黑漆漆的,蹙眉:「竟是到了半夜?」
「並沒有呢。」玉年道:「現在天黑得晚,傍晚的時候還颳了大風,打雷下雨,天黑得嚇人,現在不過是剛用晚膳的時辰。」
她頓了頓,看着少女,問:「郡主要用晚膳嗎?」
謝蔚然抬手揉了揉眉心,仍覺身子乏得厲害,但腹中空空,她猶豫一會兒,還是說道:「吃一點吧,餓得厲害。」
「哎,那奴婢這就去安排。」玉年起身來,她沉吟片刻,又道:「珠珠去了管家那處了,丫鬟都在外間,要奴婢喚她們進來伺候嗎?」
少女搖頭:「不用,你快去快回。」
玉年走後,謝蔚然盯着屋子裏的屏風發獃,忽覺涼意襲來,她緊了緊被子。
她鬼使神差想起上一世來,她逢風寒,不肯吃藥,徐懌年便耐著性子哄她,什麼蜜餞、甜茶都是給她備好了的。
想到這兒,她曲起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眶微紅,淚珠兒一顆一顆往下掉。
她真的好想他。
「玉年姐姐!出大事了!」珠珠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謝蔚然一愣,她擦了擦眼睛,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麼,就聽珠珠急急忙忙說了下半句:「皇上給郡主賜婚了!賜給了衛蓮真!」
轟的一聲,謝蔚然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珠珠繞過屏風一瞧,玉年並不在裏屋,她愣愣的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少女,心道不好。
少女平靜的看着她:「為什麼會賜婚。」
珠珠囁嚅兩聲,才道:「是......是相爺請旨的...」
她話音一落,少女就掀開被子,赤腳下床。
「郡主!您身子......」
「閉嘴,讓開。」
少女的臉色平靜到詭異,珠珠怕得不行,可她不敢說半句話,只得退後幾步。
謝蔚然取下木施上的外袍,隨意披着就要往外走,珠珠張了張嘴,卻什麼都不敢說。
外邊兒下着小雨,寒意入骨,秋風刺骨。
謝蔚然出了院子,她直直朝院外跑去,一開始是疾步走,到後面直接跑了起來。
珠珠跟在後邊,看着她白嫩的腳踩在冰冷的雨水中,大聲道:「郡主!」
玉年這時來了,她一瞧,心下一怔:「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