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年上前一步,低聲道:「都安排好了,郡主放心。」
「他們二人今日什麼行蹤?」
玉年繼續說道:「這段時日,韋小娘拘著他們不讓他們到處跑,想來是怕咱們報復,可見咱們遲遲沒有動靜,那姐弟倆早就被拘得不耐煩,十分的心癢難耐。」
她頓了頓,垂眸看著地上,將剩下的話都說緩緩道盡,「本來今日六姑娘是不會出門的,奴婢派人在她身邊煽風點火,說今晚燈會如何熱鬧云云,她心動了,準備趁今晚韋小娘不注意,偷溜出去。」
「好了。」謝蔚然笑了笑,她低頭理了理衣袖,漫不經心道:「後面的不必說了,管她是出不出門,到了我這兒,綁也要將她綁出來。」
她說著,又把玩著肩前的一綹頭髮,眉眼靈動狡黠,「這些事兒後邊兒就別提了,你們兩個機靈點兒,燈會前半段,我可是要玩兒的,你們倆可別掃我的興啊。」
珠珠笑嘻嘻的摟著玉年的手臂,脆生生道:「不會的,郡主放心就是了。」
主僕三人去往角門,而後上了馬車,馬車駛向城西,晚風徐徐,晚霞緋紅,一場精妙絕倫的好戲,將要上演。
越往西邊去,馬車外就愈發熱鬧了。
謝蔚然挑起帘子看著外邊兒,一臉笑意,「今晚還真是熱鬧呢,人這樣多。」
她又看著珠珠,道:「咱們可別走散了。」
說著,她笑意淡了幾分,「還得小心謹慎才是。」
珠珠不明白:「小心什麼?」
少女放下帘子,往後一靠,懶洋洋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猜猜,咱們是螳螂,還是黃雀?亦或是蟬?」
「不管我們是什麼。」珠珠笑嘻嘻道:「這蟬不會是我們,我們可是要吃蟬的。」
「多噁心。」謝蔚然哼了一聲,「吃它幹嘛。」
珠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再說這事兒了。
又過了一會子,馬車停了下來,謝蔚然掀開帘子看了看外邊兒,此時天色將黑未黑,那大街小巷卻是燈火通明,各式各樣的花燈擺在外邊兒,惹得姑娘們歡喜不已。
謝蔚然搭著玉年的手,踩著小杌子下了馬車,她四處看了看,果然在那不遠處的花圃旁,看到一個身影,她眉眼彎了彎,朝那邊走去。
「嘿!」她拍了一下男人的背,笑意明媚,「徐懌年,你來得挺早的呀。」
男人轉過身來,定定看著她半晌,才垂眸嗯了一聲。
習慣了他這獃獃的性子,謝蔚然也不以為意,問他:「你用了晚膳沒有?」
他又嗯了一聲。
二人就站在花圃旁說著話。
少女著齊胸裙,杏色上衫,墨綠下裙,裙帶、披帛皆為鮮艷的紅色,裙上還綉著朵朵海棠暗紋花,她項間是珍珠綴流蘇瓔珞,梳著垂掛髻,珠花精美,佩環鳴響。
男子著一身黑色圓領衣袍,頭戴玄墨冠,其一身肅殺之意令人望而卻步,此時他正看著那少女,眼底是柔情萬千。
「你怎麼老是穿黑衣呀。」謝蔚然盯著他看了半晌,才扁了扁嘴,「你該穿穿其他色彩的衣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