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年拿來長鉗，撥了撥炭盆里的銀骨炭，笑：「郡主說得是，奴婢瞧著那位表姑娘，也是觀感不適，也不知道聆兒姑娘是怎麼應對她的，想必也是頭疼不已吧。」

「聆兒也不喜歡她。」謝蔚然想了想，說道：「謝家怎麼樣了？」

珠珠道：「一如既往，自從咱們搬出來之後，謝家後院的女人斗得更凶了。不過相爺還是喜歡去那柳姨娘院子里，甚少去韋小娘那處了。」

謝蔚然微哂，謝吏薄情寡義，喜新厭舊，這點，她早已預見。

外邊兒呼啦啦下起了雪來。

謝蔚然困意來襲，上了榻，睡了過去。

翌日午後。

「阿娘可在府中？」謝蔚然小憩起身來。

珠珠搖頭：「殿下一大早便出城去了，似是去城外的寺廟祈福。」

謝蔚然頷首，她喝了一杯熱茶，心裡暖和了一些。

「郡主。」玉年疾來，神色複雜。

謝蔚然一見，心中猜測定是謝家發生了什麼事兒。

玉年定了定心神，道：「共有三件事。一是今日一早，沈家請了媒人，去謝家提親，提的是沈家公子和謝家九姑娘的親，媒人是肅王妃。」

謝蔚然愕然：「沈孑安竟是這樣快的手腳？他當真是去提親了？竟還能請得動肅王妃。」

珠珠笑：「讓肅王妃去做媒，說明沈家對九姑娘十分重視，郡主可以放心了。」

少女點點頭：「是，的確是可以放心了。」她又看著玉年：「那謝家是什麼反應？」

「相爺上朝，管家的是九姑娘，這宴客之人，便是九姑娘和管家一起去的。」玉年含笑：「九姑娘禮法齊全，並未著急說什麼有過失的話，而是大大方方的回了肅王妃，要相爺回來才能做定奪。」

謝蔚然微微一笑：「小九當真是不錯。」

「這第二件事，便是相爺被撤了丞相官職，令授為太尉。」

「太尉？」謝蔚然尤其驚訝：「太尉？」她又重複了一遍。

在豐國，丞相當真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所以謝吏的那些混賬事沒有被翻出來，他的保密做得滴水不漏，但是如今他竟是換位成了太尉。

太尉一職，令人複雜。雖是執掌所有軍政事務，但因此位權勢過重，太上皇在位的時候，便將太尉的實權削弱了一半不止。故此，太尉一職，看上去風風光光，但沒有什麼特別重的實權。

謝吏想必是氣死了。

「那丞相之位如今是誰？」

「御史大夫鍾離灝暫時兼任。」

謝蔚然心情更是複雜了，若是宋止鈺能和鍾離妍成事兒的話，那他的官路，簡直青雲直上了。

「第三件事呢？」

「衛蓮真被提為翰林院掌院，併兼任中書舍人一職。」

謝蔚然慢慢皺起了眉頭：「衛蓮真的官路竟是如此暢順，可知是何緣故？」

玉年搖頭：「不知。外邊兒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的，都不知道這衛蓮真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如此得聖心。」

謝蔚然扶額闔目，她早知道衛蓮真並非等閑之輩，可當事實擺在眼前時，她還是有些怔怔，許久不能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