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謝蔚然準備出門，她行至角門處，便瞧得謝衫月和謝漾玉站在一塊兒。

二人並未發現她走近。

謝衫月語重心長道：「小九，嫡庶有別，你怎能日日與長姐待在一處？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責罰你的。」

「夫人人善，如何會責罰我。」謝漾玉看著謝衫月，很是認真道：「況且我很喜歡和長姐經常待在一處，都是姐妹，有何不可？」

謝衫月一噎，她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謝蔚然翹了翹嘴角，走了過去，斜了一眼謝衫月，道：「小九，跟我上去。」

謝漾玉跟著她上了馬車，謝衫月獨自一輛。六姑娘謝黎嬌已經嫁出去了，謝四謝五自然不必多提。

馬車裡。謝漾玉很是緊張，她掐著帕子的手一收一合，將她的情緒都充分的暴露了出來。

謝蔚然捧著手爐，將她的行徑都收入眼中：「長樂並沒有很可怕，只要你不招惹她就行。」

謝漾玉靦腆的笑了笑：「小九倒也不是怕這，只是害怕會給姐姐丟臉。」

「一切如常便好。」

...

今日的天兒還不錯，出了太陽，並沒有下雪。宴會開在御花園東邊的園子里。

一眾衣著妍麗的姑娘們或坐或立，或嬌或嗔，或乖巧或嬌媚，總之十分熱鬧養眼。

「我還沒見過長樂公主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你竟是沒見過？這話可得小心點說，別被人聽了去。」

「我今年才隨父親從封地回京，哪裡見過。」

「......」

「聽說長樂公主很兇很不好接近，真的假的？」

「她和茌平郡主誰更不好惹？」

謝蔚然甫一入場便聽得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她微哂，未做動作。謝漾玉跟在她身後，乖巧伶俐。

她一出場，眾人紛紛行禮。她微微頷首，尋了處地方，斂衽落座。

謝漾玉四處瞧了瞧，她忽然湊近少女，小聲道：「姐姐，你看，那是項姑娘，咦，怎麼不見雲倏呢？」

謝蔚然也跟著看了過去，不由眸色一深。

項雲搖獨自坐著，她身邊並沒有瞧見項雲倏。且見她面色略微蒼白，即便是敷了粉也可以瞧見她眼底的青色。

幾日不見，沒想到她竟是這樣憔悴。謝蔚然想著項雲倏許是去尋朋友玩了，她這般想著，便對謝漾玉道：「你也去逛逛吧，多認識認識一些人也是好的，若是受了欺負，立即回來告訴我，不要忍氣吞聲，可明白？」

謝漾玉提了提嘴角，慢吞吞點頭：「小九知道啦。」

說罷，她便起身來朝人群走去。謝蔚然見慣了這類宴席，所以並沒有什麼興趣四處打轉，她覺得就這樣坐著就挺好的。

誰曾想，她不去打轉，卻有人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打轉。

她今日著鴉青立領暗紋長襖，百草霜淺金印花馬面。項間圍著雪白的圍脖，梳著驚鵠髻，髻間別著紅果翠葉髮飾，耳墜紅色小燈籠耳飾，鴉髻雪膚，明眸善睞，看上去明艷又清冷，氣質有些矛盾，卻又糅雜得十分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