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愣，旋即微微嘆氣道：「她的親事，是個麻煩事，不管嫁到誰家，都不合適。況且長樂又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哪裡就能說得動她呢，聽說我那兄長為此頭疼不已。」

謝蔚然不以為然：「天子也無法決定長樂的去處嗎？這有些誇張了。」

「哪裡就誇張了。」劉韞神色淡淡：「兄長疼愛她，不忍苛責她，也不忍逼她，所以才會有如今的局面。此次去皇陵，也是她親自要求的。」

謝蔚然想起上一世劉楹的結局，臉色微變，可她又轉念想到自己的處境，無暇顧及別人。她斂了心緒，打了個哈欠，趴在劉韞懷中，懶洋洋道：「罷，也是，人家貴為公主，也輪不得我來操心。」

「粲粲，她到底是你表姐，也是沾親帶戚的，你何必與她鬧得那樣厲害。」婦人輕輕撫著少女髮絲，語氣無奈：「也不知道長樂這次回京，會是什麼模樣，哎，只盼她能懂點事。」

母女二人又說了會子話，劉韞見她眉目上疲倦愈發，便溫柔道：「你好好歇息，這幾日就不要出去了，就在家裡養著。天色不早了，我便回去了。」

謝蔚然點了點頭，她坐直了身子看著婦人，乖乖道：「阿娘慢走。」

劉韞一走，她便上了榻，一沾枕頭便睡著了。珠珠玉年皆放輕了手腳，關緊窗戶，吹滅了燭火，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翌日，謝蔚然方用完早膳，便問：「顧慎呢？」

珠珠上前稟道：「一大早便同他說了這事兒，他是想來見郡主，但是奴婢攔住了他，本想給他一些銀兩，被他拒絕了，他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走了。」

少女頷首：「走了便好。」

珠珠不解：「郡主何故要他走呢？咱們若是有什麼事，交給他去辦，還是辦得很利索的，且十分周全。」

謝蔚然微哂：「這樣的人才，就這樣隱沒在後院兒，可惜了。」

她話鋒一轉：「讓玉年進來。」

不多時，屋子裡只有主僕三人。

謝蔚然懶洋洋的支著腦袋，問道：「近日來，京中可有什麼事兒？都撿一些來說說。」

珠珠玉年面面相覷。

少頃，珠珠道：「前一些時日，路家的一位庶出姑娘掉進池塘里，沒能救過來，死了，後來才知道是姐妹使的計。」

玉年也跟著說：「還有陳家的公子騙婚，他乃斷袖，娶了清松巷李家的姑娘，如今這兩家倒是鬧得挺厲害。」

「章侍郎又得了個兒子，據說挺高興的，和咱們謝家的關係也不似之前那樣僵硬，緩和了不少。」

「何家最近忙著替他們公子相看姑娘，他們公子都二十有二了，還未娶親，但後院兒卻是鶯鶯燕燕一大片，傳聞那何公子的母親張氏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之前媒人介紹的姑娘都被嚇跑了。」

「聽說趙家......」

「停。」謝蔚然忽然出聲，她側目看著玉年，似笑非笑：「何家？這是怎麼回事，道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