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單樨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為此,她不禁有些狐疑。
「哪有這樣嚴重。」單樨抿了一口茶水,聲音清潤:「到底是父女,血脈之情如何能割捨得掉。」
「沒辦法。」謝蔚然扯了扯嘴角,她目光落在桌子上:「到了這一步,那可有可無的血脈之情,倒也顯得格外低微。」
單樨微微蹙了蹙眉心,她垂下眼眸,眼底是旁人不曾瞧見的迷茫。
「聽說前一段時日,單姑娘也受傷了?」謝蔚然含笑看她:「傷得可嚴重?如今可大安了?」
她捧著茶杯,面色如常:「已經大安了,沒什麼大礙,當時虧得有毓兒在。」
少女哦了一聲,沒再繼續搭話了。
單樨思忖片刻,她放下茶杯,看着少女,淺笑盈盈:「我竟是忘了,還未恭喜郡主呢。」
謝蔚然蹙眉,看着她:「恭喜我什麼?」
單樨眨眨眼,輕聲道:「郡主和衛公子的喜事呀。」
少女眉頭蹙得更緊了,她欲開口,忽而一愣。
單樨見狀,不解:「郡主這是怎麼了?」
下一瞬,她聽見杯盞輕顫的聲音,她目光落在桌上,杯盞在不停的晃動,桌子也在晃,屏風也在晃,窗子也在晃。
她愕然,有些慌亂道:「這是......這是怎麼了......」
謝蔚然起身來,厲聲道:「是地動!快跑!」
甫一她話落,屋子裏的屏風就砰地一聲倒了下來,桌子窗戶也搖晃得更厲害了,桌上的杯盞都移了位。
單樨也站起身來,她有些站不穩,聽着外邊兒傳來的哭喊聲、尖叫聲,她不由紅了眼眶:「怎麼辦......怎麼辦......」
謝蔚然當即眉目一冷,她伸手抓住單樨的手腕,大開窗戶,而後轉頭看着單樨:「抓緊我!」
遂,她雙膝微曲,氣沉丹田,抓着單樨便馭著輕功出了屋子。
耳邊是呼呼作響的風聲,單樨緊緊拽著少女柔嫩的手腕,心下複雜不已。
不多時,二人落地,落在護城河旁的一處空曠地。
謝蔚然放下她便要離開。
「你做什麼!」單樨鼻尖泛紅,聲音有些啞:「你還要回去不成?地動還未停!你回去不是找死嗎!」
謝蔚然扒開她的手,冷靜道:「小九還在那裏,你先等著,等會子我便帶着她過來。」
語畢,她便轉身離開,單樨站在原地,呆愣不語。
秋風亭。
謝漾玉紅着眼躲在角落裏,她看着跑出去的珠珠、玉年,也有心往外跑,可跑了兩步便被人一推,跌在了角落裏,她坐在地上,看到無數雙腿在往外跑。
地動愈發厲害了。
謝漾玉看着籮筐接二連三的從高處落下,砸在地上,落在她面前,她還被幾個籮筐砸中了。
她揉了揉被籮筐砸中的肩頭,眼眶紅紅。
姐姐去哪裏了,為什麼只有珠珠和玉年,姐姐呢?
「阿漾!」男子驚喜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謝漾玉抬眼看去,見單毓逆着人群而來,頗為費勁。
「你幹嘛呀!」她驚慌失措:「你快走!你回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