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調查留學班中的內鬼，黛冬寒將白慕月、莎莉、齊賦思三個人召回到了身邊。

目前還不能夠確定，到底是哪個留學班，是東京高專的還是京都高專的，或者兩者都有。

首次與吸血鬼咒靈交戰中，白慕月受傷但成功祓除，莎莉讓對方逃走，齊賦思成功祓除，以實力而論，白慕月最強，齊賦思是最弱的。

「事不宜遲，考慮到吸血鬼咒靈的強大，有必要讓你們快速提升實力，算是獎勵提前兌現了。」

黛冬寒的右手臂變成了一條大蛇，大蛇從口中吐出了各種咒具，「你們各自選擇一把，然後我進行強化，強力的咒力會讓實力短期內得到提升。」

「難道說，你很在乎我們嗎？」

白慕月受傷的是左手，就是因為持有的咒具不夠堅固，在戰鬥中被吸血鬼咒靈的打碎了。

「慕月，你的實力很強，能夠認真一點就好了，一會我給你治療下傷口。」

黛冬寒沒有否認。

「前輩，難道說情況真得很糟糕嗎？」

莎莉不由得一怔，此刻的黛冬寒要比平時坦誠多了。

「嗯，咒術高專的情況很不樂觀，目前在節節敗退，戰線在收縮。」

黛冬寒點頭。

【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齊賦思舉起了手寫板。

「我逐個對你們進行特訓，在明晚到來之前，暫時不要外出活動。」

黛冬寒打量三個人的表情，這三個女孩太過冷靜了，彷彿發生什麼意外都不會吃驚的程度。

~

白慕月的特訓。

「慕月，你的劍術很優秀，作戰的技巧也無須他人來指教，唯一不足的就是武器方面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咒具？」

黛冬寒將白慕月引到了港灣碼頭的深巷中，在這個不見星月的夜晚，漆暗到看不清彼此，唯一醒目的是她那隨海風起舞的銀髮，晃動中綴在辮子上的翎羽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打擊音。

「風屬性吧，然後比較鋒利的。」

白慕月還以為黛冬寒會調查她們呢。

就算是她也多少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了，他們準備與吸血鬼集團決戰時，「吸血鬼始祖」卻突然消失了蹤跡，作為特級咒術師的黛冬寒搜索到現在毫無頭緒，只有一個解釋了。

咒術高專內部有著吸血鬼的卧底。

最可疑的自然是剛剛成立的留學班了，留學班建立的初衷應該是為了方便管控他們這些擁有咒術才能的外國人，而在留學班剛組建不久，就發生了吸血鬼咒靈事件。

從吸血鬼咒靈事件開始，咒術高專的行動就被吸血鬼一方了如指掌，迫不得已，才出動了所有可以動員的咒術師，但即便如此，也只是祓除了幾個不怎麼重要的吸血鬼咒靈。

「風屬性的咒具，然後強化切割能力，簡單直白。哦，對了，東京高專有個叫做白逸仁的，你們都姓白，難道有什麼血緣上面的聯繫。」

黛冬寒找出一把細劍咒具，開始進行強化。

「不認識，只是巧合同姓。」

白慕月搖頭道。

「說起來我們是同鄉，你住在什麼地方？」

黛冬寒繼續問道。

「我住的地方比較偏僻，不是什麼大城市。」

白慕月來到這個世界后，從網路上調查了很多事情。

通過對比刀劍神域與咒術回戰兩個世界，她發現這兩個世界有很多共通之處，於是，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些遊戲舞台極有可能是參照某個現實存在的世界而塑成的，不是她所在的世界，那應該就是地球陣營玩家們所來自的世界了。

「說嘛，也許我去過那裡。」

黛冬寒催促道。

「就是一個山上的小村莊而已。」

白慕月已經有了警覺。

「那應該是有希望小學之類的設施吧？」

黛冬寒將強化好的咒具遞了過去。

「嗯，有的……」

白慕月看著黛冬寒失去提問的興趣后，鬆了口氣。

「把齊賦思叫過來吧，你先試試咒具合不合手。」

黛冬寒結束了白慕月的特訓。

他可以肯定白慕月是說謊了，有著希望小學的小山村，條件應該很差，像她這個年紀來到這邊留學，路費之類的是如何解決的呢。.

從她的衣著打扮，平時的儀態舉止，顯然是個大家閨秀，受了極好的教養與世家熏陶，那不是普通的山村少女能夠擁有的氣質，皮膚也是水靈靈的，沒有受過山上的風吹日晒，只有手上有著繭子，但那也是練劍的繭子，而不是做雜務的繭手。

她不誠實回答的原因可能是對他存有芥蒂，但這並不能夠肯定她與吸血鬼咒靈事件有所聯繫。

白慕月平時是個很安分守己的人，行為比較正派，不像是會與咒靈合污的人，她的話，如果想要挑戰咒術界的權威，肯定會從正面發起進攻，而不是用一些陰謀手段。

~

齊賦思的特訓。

「賦思，你的舞蹈功底很好，身為一位優秀的舞者，在戰鬥中發揮出了高水準的作戰能力。

在三個人，你的個性也是最是冷靜的，對於咒術的操縱水平也很精細，可以說，我基本沒什麼能夠教授你的。

但這樣說，你肯定會不滿意的吧，認為我一定有著比你優秀的部分，如果我不教授你些什麼，就是私藏。」

黛冬寒看著眼前這位身段窈窕的纖細少女，對於她無傷擊敗了吸血鬼咒靈這件事情，並不意外。

三個人，她是最令人懷疑的，各方面都保持的滴水不漏，找不到破綻。

【請問，反轉術式能夠治療所有的傷勢嗎，過去留下的也在範圍內嗎？】

齊賦思舉起手寫板問道。

「看情況，也因人而異，反轉術式也不是萬能的。」

黛冬寒將視線放到了她白皙的頸部。

【我的術式是「臉譜」，可以使用生旦凈丑四種戲曲人物。】

齊賦思停了下筆，最終還是透露出了自己的能力。

「原來如此，像關羽之類的吧？那確實很厲害了，哪怕是氣魄上的加成也會提升作戰能力。」

黛冬寒恍然。

【我從小就在學習戲曲，並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最好的戲曲學院，卻遭人嫉妒，在我的喝水杯中放了強酸……】

齊賦思如果想要再提升實力，必須恢復聲音，這也是她參與遊戲的原因。

如果在遊戲的世界中掙到了足夠多的錢，就可以做恢復手術，雖然治癒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她還是想要到處尋醫試試的。

「之前，我們在練習芭蕾舞時，我接觸你的身體時，做了調查，恢復不了，如果你描述的情況屬實，應該是可以治療的，然而在我看來像是天生的……」

黛冬寒搖搖頭，這樣說可能會打擊到她吧，從小學戲曲的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一定是很沉重的打擊吧？換成他，也會感覺到人生破滅了。

【果然……我也就是止步於此了。】

齊賦思確實有提供情報給同地球陣營的玩家，對方在現實中是個很有權勢的人，說了會幫她聯繫可以醫療的醫院。

像她這樣的人，很好利用的吧，哪怕有著一點點的可能性，她也會努力抓住。

「你要放棄了嗎？」

黛冬寒的眼神變得冰冷了一分。

【沒錯，我向吸血鬼的「始祖」提供了情報，黛先生，你可以把我抓住來審問了，或者乾脆殺了我吧。】

齊賦思如釋重負了，系統把她的傷設定成了反轉術式無法修復的天生缺陷，無論前往哪個遊戲世界，結果都是一樣的吧。

現實中能夠治療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否則那些壞了嗓子的歌手，天生啞巴的人，都可以得到治療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問的是你不打算活著了嗎？」

黛冬寒嘆氣，收起了殺氣。

【嗯……不想活了。】

齊賦思的眼中失去了光彩。

「你這樣讓那些聾啞人們情何以堪呢？戲曲對你來說確實是比生命更高貴的事物，可是，你對於信仰的忠誠就是這點程度嗎？

你應該慶幸，你沒有徹底壞掉，至少食管什麼還是健全的，只是失去了聲音。」

黛冬寒無法體會她的痛苦，可是，放棄是最笨的做法。

【只是失去聲音？你又懂得什麼？】

齊賦思將手寫板扔到了黛冬寒的臉上，伸手用力按著胸口，發著哼哼嘰嘰的模糊聲音，聽到自己那醜陋的聲音后，眼睛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你知道生得領域嗎？既然你的生得術式是與戲曲有關，那麼生得領域也一定會與戲曲有關，在領域內，或許可以讓你暫時獲得聲音。

強烈地去想象這樣的力量，不說一定，也有很大的幾率。

哪怕不能夠如願，也可以尋找其它的辦法。

就算沒有了辦法也可以嘗試新的可能性，沒有戲曲還有其它的愛好可以發展。

過去，不是也有著無聲電影嗎，難道說沒有聲音，藝術和愛好就不能夠存在了嗎，確實，戲曲什麼缺了聲音不可，然而你的靈魂也失聲了嗎，真正的摯愛是在失去之後仍然義無反顧的熱愛啊，在靈魂中想象自己歌唱的模樣。

說到底，我只能指導你們修行，決定不了你們的未來，你如果放棄了自己，我會把你扔給上面審問。」

黛冬寒撿起了寫字板交給了齊賦思。

【被你知道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齊賦思知道這場事件造成的災害很大，她肯定不會被饒恕的。

「不，只要你不告訴第二個人，就沒有人把你揪出來，我想，你只不過是一枚棋子（棄子），還有著其它的棋子。

我可不是對你的仁慈，而是有我的考慮，從剛才的對話中我就了解了，你只是提供了部分情報，而沒有參與到吸血鬼計劃中。

當然，代價是有的，你要做我的獵犬。

我會幫助你完成領域，也會讓你了解靈魂的領域，從靈魂中尋找可能性。」

黛冬寒拿出了一對芭蕾舞鞋，「醜小鴨總有一天會變成天鵝，灰姑娘也會變身最美的女孩，如果你找不到活著的理由，那麼就為我而活吧，我覺得你有著極高的價值。」

【你經常這麼做嗎？會讓人誤會的啊……】

齊賦思臉紅了，她比黛冬寒還要大一些，可是，現在卻感覺他才是成熟的那個。

她很清楚，他對任何人都會這麼做。

「誤會了更好，為我生為我死為我而痴狂，直至你找到自我為止，我會保存你的時光，讓它不至於停滯。」

黛冬寒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他只是相信她一定會蛻變，而不是變成依附於他的附庸。

【能請你為我穿上嗎？】

齊賦思此刻心潮澎湃，哪怕這不是真實的，她也想要信以為真。

他不是現實世界中的人，他的一切情報她都清晰知曉，他不會欺騙她。

當然會感動了，在現實中她從家人、朋友、陌生人那裡聽到了各種各樣的安慰和關懷，可是，並沒有像他一樣，讓她認清殘酷的現實並試圖找到何以為生的因由。

沒有人像他一樣相信她的可能性，相信她會有未來，哪怕她看不到未來，也會逼迫她前進，哪怕她放棄了自己，他也不想放棄。

比起他的個人利益而言，他所付出的超出了收益的部分，擺明利用她的話不用去照顧她的心情，像那隻吸血鬼一樣哄騙利誘她，利用完之後果斷的拋棄。

「那你就必須為我華麗起舞了……掌握領域吧！」

黛冬寒蹲下了身體，抬起了齊賦思纖細而柔軟的小腳。

【領域名我想好了……霸王別姬。】

齊賦思抬頭看向了無星的夜空。

她其實已經掌握領域了，雖然還不完全，在領域中確實可以恢復聲音，只是這樣的話，她不會滿足的，她想要的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現在的話，不需要了。

倒不是因為他送她舞鞋，讓她成為他的獵犬這件事情。

而是他說的那句話——

【真正的摯愛是在失去之後仍然義無反顧的熱愛啊】。

這句話觸動了她的靈魂，她在這個世界所擁有的術式，所掌握的領域都與戲曲有關，也就是說，戲曲從未拋棄她，不幸的遭遇是無法免除的，可是，自己率先放棄了自己，那這份摯愛也變得毫無價值了。

人生還很漫長，她想要看到未來。

被NPC感動到了，對NPC動心了，這也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