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旅遊治療心傷為名，黛冬寒與付冬靈登上了前往島國的飛機。

乙，也就是名為Irina（伊莉娜）的Vtuber，塞爾維亞與大和混血，真名秋月伊莉娜，17歲，女高中生，業餘畫師，簽約於ProjtSasu，短短半年內便已經躋身百萬人氣Vtuber的行列，虛擬形象的屬性標籤為傲嬌、大小姐，擅長畫畫，音游，解謎，擁有獨特的魔性笑聲，因真人照片比虛擬形象更出色而爆火，從虛擬御姐到現實美少女的反差，被視為最大的萌點。

「這是目前網上能夠找到的情報，遊戲這段時間，PS社宣稱她在為學業而努力，因而停播半月，聯繫你的時候，是停播后的首次復播，即便時隔這麼久，人氣不降反增，因為PS提前進行了預熱，也就是私照流出，這次的幅度更大，之前還有著內衣的……」

付冬靈將所有收集到的情報匯總到了一起。

「Sasu就是殺必死吧，是對英語Serve（服務）的日語轉化，同樣的手段，這個株式會社用過多次了，他們也是靠著這種方式擠入了如今被瓜分好的V圈市場。」

黛冬寒伸手點觸著筆記本的觸摸板，瀏覽著所有能夠收集到的與乙有關的信息。

其中最為醒目的當然是最近剛剛流出的私照，雖然環境燈光黯淡，但能夠看得出來，上身是什麼都沒有穿的，而且是在沐浴的狀態，明顯是擺拍的。

「我對她的家庭也做過調查，她的祖奶奶曾經被強征進侵華日軍中，而後在國際援助組織的幫助下定居在了前南斯拉夫聯盟，而後因為前南盟解體事件，跟後代回渡島國，一直到現在，她的家庭除消失的父親外，一共有著七人，母親加上三個弟弟和兩個妹妹是她全部的家人。」

付冬靈補充道。

「嗯，PS的防禦能力呢？」

黛冬寒大體瀏覽完了筆記本上的情報，記述在這上面的都是能夠在網路上找到的，而剩餘的情報都在付冬靈的腦袋裡面。

「PS的創始人是某個組織管理者的兒子，組織的管理者因犯事進了監獄，目前正無期服刑中，他從慶應畢業后，娶到了地方派閥的女兒，而且開始聚攏過去的組織成員，開始對過去的事業進行正當化的轉型，PS就是。

據稱，PS中的很多V都被用於籠絡與地方派閥的關聯者，曾經有報道過PS的V墜亡之類的消息。

PS對於V的管理非常嚴格，將所有V集中管理在一個有著上百名職業安保人員的公寓大樓，即便外出也有著保姆跟隨，而且這個公寓所在地正是地方派閥控制的範圍。」

付冬靈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這可是在國外。

「能找到那幢建築的圖紙嗎？」

黛冬寒皺眉起來，上百的安保人員，這確實太麻煩了。

「我並不是在懷疑您的能力，我的意思是，這裡是現實，雖然有需要暴力才能夠解決的問題，但是現實中有著現實的規則，即便把她救了出來，之後呢？」

付冬靈的意思是法律上的事情很難解決，乙要從公寓中搬出來並不是一件難事，她沒有走出那裡，不是不能，而是就算走出來多少次也會被抓回去的。

「不，你想錯了，你所說的只是一般暴力，確實，PS的社長有著地方派閥的支持，這又是他們的國家，我們很難進行干涉，而且法律上也很難強迫他解除合同。

但是啊，PS是從暴力起家的，那麼他們就懂得這方面的規則，有些事情，就算知道威脅的存在，如果調查不到的話又能夠怎麼樣呢。

比如鬼的存在，你可以告訴警察或者自衛隊，我家裡面有著鬼嗎？

我會把PS社長所踏足的一切地域都變成地獄的世界，這件事情可不會這麼算了的，我是準備入股PS的，助理啊，不要太小看我的目的，僅僅救一個人還不值得我去認真。

我需要的不僅僅是人，還有財富！

這世界上有著一種人是再怎麼強大也無法對付的，對於完全處理不了的人，你會怎麼做呢，哭著告訴全世界自己被欺負了嗎？

我們走上了這條道路，就意味著現實的一切束縛在我等面前如同白紙。

放心，我可不會義憤填膺的消滅PS，那太蠢了，PS奴役著公寓中的V欺瞞著世界，然而他在黑暗中只能向我下跪臣服！」

黛冬寒合上電腦，伸手托腮看向了沒有盡頭的藍天白雲，要玩就玩最大的，面對黑暗，就化身為比黑暗更漆暗的深淵。

「我明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不會留下指紋的裝備。」

付冬靈看過黛冬寒的訓練，那完全是超人級別的，那種程度，除非出動真正的軍隊才能夠對付得了。

「秋月伊莉娜只是一個敲門磚，其餘參與過遊戲的玩家也都在我們光顧的行列，這是我寫的名單。

只是，助理啊，你要想好了，撕開它就意味著你徹底成為了獵犬，你服務的對象是我，而不是你自己。」

黛冬寒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信封交給了付冬靈，想必她已經開始意識到他的一些真相了吧。

「這麼說吧，如同追隨著衛宮切嗣的久宇舞彌一樣，我也會追隨著你，當然，我與你的關係不可能是對久宇舞彌和衛宮切嗣的完美復刻，但我會堅定地履行作為『忠犬的職責。

放心，從小到大我一直被當成聰明人培養著，我不會去試圖碰觸禁忌的。

還有，請讓我跟你一起行動，無論是什麼樣的場面，獵犬也不會遠離飼主。

作為您NO.1的忠犬，我也會教育好其它的獵犬，讓他們恪守本職，如果不能夠履行的話，我不介意親手將他們從世界上清理掉！」

付冬靈不假思索的撕開了信封，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再也不要去成為家人以及他人所認為的優秀而正確之人，她徹底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她要尋求刺激的人生，能夠令她為之興奮與愉悅的人生。

「很好，覺悟不錯，那到了地點之後，除去搜集情報和設計作戰計劃外，我會嚴格訓練你的，有著在遊戲世界的經歷，你應該很快就能夠適應，曾經近距離接觸過死亡的你，我想任務上你是沒有問題的。」

黛冬寒滿意地點頭，然後戴上了眼罩，這個助理變得越來越可靠，沒讓他白費力氣培養他們之間的關係。

雖然在戰鬥和覺悟方面他比較強，但是付冬靈是個全能助理，擁有很強大的執行力，精通多國語言能夠讓他們在世界各地暢通無阻，加上有著律師等專業技能，任何時候都幫得上忙。

*

為期一周的旅遊下，黛冬寒與付冬靈終於完成了作戰計劃書。

從監控的位置，一天中各個時間段的人員流動規律，目標公寓的建築圖紙，裝備的維護與保養，等等，全部都萬無一失。

「這裡是NO.0，記住了，我們不是劊子手，也不是聖徒，不必要的憎恨以及不必要的憐憫都不能夠有。OVER！」

黛冬寒穿上了蝙蝠俠的特攝道具制服，而付冬靈則是穿上了貓女的特攝製服。

「NO.1明白，OVER！」

付冬靈調整了下無線接收設備，胸口真是滾燙啊，做這種事情整個人都變得陶醉了，從未享受過的愉悅，這是她過去的人生從未經歷過的。

「最後確認下裝備，OVER！」

「確認完畢，OVER！」

「行動開始，OVER！」

「收到，OVER！」

~

開始行動后，黛冬寒首先要做的是切斷公寓的供電系統，他的做法非常簡單，一刀兩斷即可，這是只有他才能夠嘗試的行為。

一般人的話可以選擇從控電箱那裡的安全操作設施入手，但是要想要打開那個方便的設施，需要專門的鑰匙。

雖說沒有鑰匙他也能夠打開箱子，然而會存在著被維修人員修復的可能性，所以他的辦法是直接切斷外部供電，破壞成只有電力局才能夠修復的程度。

電力供應系統遭受破壞之後，他和付冬靈分別從內外入侵到公寓，為了儘可能降低事件的風波，他們只是採用打暈的辦法，公寓內的安保人員雖然是暴力團，但面對他們這些曾經殺過鬼的專業人士還是不夠看的，唯一麻煩的是安保人員比較多。

黛冬寒在黑暗中潛行的非常快，而且行動也是悄無聲息的，遇到的安保人員，基本一刀一個便放倒了，用的是刀背，但他的力量而言，還是太強大了，開始的幾個腦袋直接被打的爆了，對付這些普通人和切大白菜差不多，看來他還是太高看普通人的素質了，

付冬靈那邊則有些吵鬧，很快就發出了打鬧聲來，解決的程度遠不如他乾脆，但他也沒有在意，有付冬靈吸引注意力，他也能夠更快的找到乙。

這場行動，僅是將乙從中營救出來，並不會營救所有被拘禁在公寓的V。

一個個房間地巡視，通過對那些V的詢問，黛冬寒很快就找到乙。

「……你不會就這樣帶著我離開吧，甲？」

會面后，乙顯得很平靜。

「知道PS會長的方位吧？從現在你是我的獵犬了，找出那個傢伙來。」

黛冬寒滿意地點頭，她在竭力掩飾著身體的顫抖，表情上仍然倔強地平靜以對，看來沒有到精神崩潰的地步，那樣的話，乙，對他而言就是個廢物了，也就不需要進行回收

「從現在開始，我要叫你主人嗎？」

乙脫掉身上的睡衣，從衣櫃裡面找出了一件方便行動的衣服，快速地穿戴上。

「隨你便，不要覺得我來了對你是一件好事，你只是出賣靈魂招來了惡魔而已，也許我沒興緻強迫你做那些事情，但是並不意味著你可以輕鬆自在，你只是改變了支配的對象，我會讓他把你賣給我，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將聽從我的命令。」

黛冬寒伸手按了下耳機——

「這裡是NO.0，已經完成獵犬的回收，準備撤退，OVER！」

「NO.1收到，馬上解決，按原計劃匯合，OVER！」

耳機中傳來了付冬靈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但她身邊叫喊的對象已經不多了，僅剩下三四個人，她開始習慣了。

「支配的範圍只是遊戲世界的話，我沒問題。」

乙不想被觸犯的是現實。

「當然，我不會對現實中的你有任何興趣，也不會幹涉你在現實中的一切行為及活動，但是，無論是遊戲還是現實，背叛飼主的代價你應該清楚，我已經調查過你的家庭……」

「不要對我的家人出手！」

聽到黛冬寒的話，乙立即雙膝跪地，將額頭抵在了地面上，

「接下來我們要去找你的前飼主，讓他幫忙澄清下事件，下跪道歉不是日本人的特長嗎，這對他來說並沒什麼損失。

我能夠讓你回歸你的家庭，現在你是被拒絕的吧，所以啊，感受到家庭的美好之後，就乖乖的做我的忠犬，我這個人是非分明，只會針對你，背叛我的時候，也是你被你的家庭徹底拋棄的時候！」

黛冬寒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NO.2，明白，OVER。」

乙很快就代入了身份。

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是至少他不是一個低級趣味的人。

這未必是好事，然而如果不去試圖改變未來的話，她會失去更多。

而真正讓她這樣做的原因是，他在遊戲世界中，將她清退出遊戲的時候，給予了她真正的臨終關懷，他將蜘蛛鬼一家的積分讓給了她，沒錯，很離譜是吧？

當時她以為自己是死了，然後她被他提到了蜘蛛鬼一家的面前，讓她收取了蜘蛛鬼的積分，然後才將她送葬，當時的他並未解釋理由，興許是她的哀求引起了他的同情吧。

她的處境確實沒有改變，她只是改變了支配的人與環境，依舊沒有改變被支配者的身份與地位，也許有一天，她會在被榨取完所有的價值之後丟棄，但至少他會給予臨終的關懷。

他如果真得是外星人，那她也許會成為地球世界的罪人吧，這恐怕才是最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