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哥哥有沒有考上功名，更不管她哥哥有沒有考進前三甲，這門婚事都作數。」

燕書煜這話，完全站在了吳瑕的這一邊，他朝著皇上那邊行禮作揖：「皇上，微臣知道吳瑕的身份有些低，可是皇上您也說了，鼓勵商賈考取功名。」

「若是因為吳瑕的身份低微，微臣就把說出口的承諾，當作沒有這回事，微臣日後，又如何能取信於他人？」

燕書煜再一次行禮，跪在了吳瑕的身邊，他鄭重的說道：「皇上，微臣不能娶哲哲公主。」

「不行。」哲哲公主激動的開口，道：「就，就算我做不了正妻，我願意當平妻，西楚不是有平妻嗎？」

現在的她，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嫁給世子。

「完顏哲。」四王子臉色都沉了下來，先前一直沒開口，在此時，才出聲訓斥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

堂堂北越公主，若是和親，天下人沒誰敢說什麼。

像姑姑那般，嫁給武將，雖然沒嫁給皇子，沒嫁入皇宮，但那也是正妻。

她想嫁給世子，光念著信王妃神醫徒弟的身份，若真成了，對北越也是好的，可若是當個平妻老，那便是妾了，北越的臉面，豈不是被天下人踩在腳下了？

「皇上，哲哲大概今日有些不舒服，才會說出一些不恰當的話。」四王子根本不給哲哲公主說話的機會。

「四哥，我沒有不舒服。」哲哲公主看向燕書煜道：「世子，我……」

「抱歉，我們燕家沒有納妾的規矩。」燕書煜鎮定的說著。

吳瑕跪在一旁，悄悄看著燕書煜，身為世子，居然不納妾？

別說世子了，就說家裡稍微有點錢的富戶，恨不得把女人塞滿後院了。

「小煜，吳瑕妹妹，你們沒事吧？」

宮外，趙芸熙看到他們兩個人走出來，直接坐馬車上下來，拉著吳瑕的手，將她上下一打量。

「郡主，我，我沒事。」吳瑕先前在皇上面前，說的是條條道道的，這會碰上郡主，倒有些不自在了。

「這……」趙芸熙看著她有些害羞的樣子，拉著吳瑕上馬車了。

「小姐。」小左眼眶紅紅的看著吳瑕，她可是嚇壞了。

「小左，回去報個平安。」吳瑕拿帕子給她擦了擦眼睛。

「是。」小左應聲，立刻就回府里報平安了。

吳瑕坐上了郡主的馬車，趙芸熙果然問起了宮裡的事情。

「北越來的哲哲公主想要嫁給世子。」吳瑕將這事說了。

趙芸熙一點都沒意思，甚至都沒露出半點震驚。

「郡主不震驚嗎？」吳瑕好奇的看著她，作為世子的表姐，聽著這事，就一點都不震驚嗎？

趙芸熙笑了笑，如果沒有秦家大舅舅的話，她肯定是震驚的，可是見現，她只有對秦家大舅舅的敬佩，明明連宮都沒進，卻能將這個事情猜的七七八八的。

「後來呢？世子應該不會娶她吧？不過，皇上召你進宮，是有什麼事情嗎？」趙芸熙好奇的問著。

吳瑕默默的往後面移了移，她的眼眸往旁邊看了看，道：「這事，還是等世子跟你說吧。」

「哦？」趙芸熙拉長了語調，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心中有個猜測，但也沒說什麼。

江湖酒肆。

一到酒肆，燕書煜直接就把吳瑕帶到了二樓的包廂，他看著滿臉八卦的趙芸熙道：「熙表姐，等我們說完了，再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

話落，燕書煜直接將門給關上了，讓華天寶和王慶在門口守著。

「四舅，你說……他們有什麼可談的？」趙芸熙踮著腳尖，就在隔壁坐著，她貼在牆壁上，可惜，什麼都聽不到。

「趙芸熙，你這像郡主嗎？」秦立春讓酒肆的人上了一碗陽春麵，加了一份牛肉。

這家的面是做的真好吃。

「四舅，我怎麼不像郡主了？」趙芸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這不是關心小煜嗎？你還是小煜舅舅呢，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不應該關心關心嗎？」

「他人不是好好的嗎？有什麼可關心的？」秦立春一點都不擔心，他平平安安的從宮裡出來，就不用操心了。

至於他的婚事，他相信，他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他。

隔壁的包廂里，燕書煜和吳瑕對面而座，吳瑕抬起頭，看著他那沉靜的眼睛，她道：「世子，之前你幫了我，現在我幫你，一點不耽誤的，你不想娶那什麼北越公主，對吧？」

「對。」燕書煜點頭，他確實不會娶北越公主。

「所以，我這就是幫你，我們兩清了。」吳瑕看著他說。

「皇上已經知曉了這一段婚事。」燕書煜看著面前單純的女孩，明明剛進大殿的時候，害怕的手緊緊攥著帕子，可是後來，卻又勇敢的和哲哲公主反駁。

「那也不怕的，過個一年，誰還會記得這婚事啊？就說，就說我哥沒考上功名，就說我們感情不好，退婚了。」

吳瑕眼珠子一轉，一會就有了主意，她不在意的說，隨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就是到時候對你名聲會有一點影響。」

「你就不擔心你自己的名聲？」燕書煜看著她，少女小心翼翼的樣子，完全沒為自己的處境著想。

「我一個商人之女，有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吳瑕一點都不在意的說著：「只要你不在乎就行。」

「你哪個哥哥想考功名？」燕書煜忽然問。

吳瑕頓了一下，才回：「峻哥，就是之前你認識的，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要好好讀書了，說是要考功名。」

「若他真想學，我倒是可以給他介紹先生。」燕書煜道：「文老爺子，你可知曉？」

「知道知道，那不是傳說中的大儒嗎？」吳瑕聽到文老爺子的名字時，眼睛都亮了幾分，這位文老爺子可是太有名了。

「是，文爺爺上了年紀，自然是不能教了，不過文爺爺的兒子，如今在盛世書院任院長，若是他願意學，我倒是可以幫忙介紹。」燕書煜出聲。

「那真是太謝謝了，不過，峻哥的基礎，真是……有點差。」吳瑕不好意思的說著，從小到大，峻哥就被人誇聰明，但，聰明都不用在學習上。

「無妨，只要他願意學就好。」燕書煜含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