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秦荷直接就跪了下來，發自肺腑的說道：「皇上，九哥所做的不過是一個為人臣子應該做的，實在當不得如此大的封賞。」

她的言辭懇切，神情還帶着一些慌亂，捧的越高，摔得越慘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小九媳婦，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從朕年少時期，一直到現在，小九可一直都在幫着朕，這麼些年的功勞苦勞，朕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今天燕九毫不猶豫撲向他的那一幕，讓他想起了從前，很多次，燕九都是這樣義無反顧地保護着他。

在他登基的那一年，燕九更是離開了懷孕的秦荷，悄悄來到京都幫助他。

「小九媳婦，這事就這麼定了，小九能當得起這一份榮耀，你就安心地當王妃，好好將醫術發揚光大。」

皇上的話，擺明了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只不過是通知她罷了。

「替九哥謝皇上隆恩。」秦荷感激的話說完，剛回到船艙里，燕書煜就跑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爹，沒事吧？」

燕書煜的眼底哪怕再收斂，也依舊透著慌張。

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秦荷斂了心思，她走上前，將他攬在了懷裏。

燕書煜有些彆扭地掙扎了一下：「娘，孩兒已經大了。」

「我知道，我們家小煜是男子漢了，都知道保護弟弟了，是不是？」秦荷溫柔地揉着他的腦袋，溫柔的眼神里滿是鼓勵道：「小煜真棒，這次做得很好，娘為你而驕傲。」

「娘。」燕書煜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身上的藥丸都被搜走了，還留下了那麼多糖丸，小煜一定費了很多心思，是不是？」秦荷很清楚，如果不是燕書煜鎮定地將這些糖丸保下，後面她想拿到這些葯，也是不容易的。

「我跟他們說，小寧要吃糖哄，小寧也乖，搶著糖就吃，他們一點沒懷疑。」燕書煜被誇得不好意思，主動解釋著。

「真厲害。」秦荷拉着在地鋪上坐了下來，來的着急，燕書煜身上穿的衣裳，也就是孟三爺船上的一些乾淨衣服，並不合身，鬆鬆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小煜，不用害怕，爹好好的，養一些日子就好了。」

燕書煜明顯鬆了一口氣。

「娘。」燕書寧抱着枕頭翻了一個身，哪怕躺在船艙的地鋪上，他依舊睡得香甜，咂巴著嘴，「吃糖。」

「做夢都想着吃糖。」秦荷聽着燕書寧的夢話，無奈地將被子給他拉上去蓋好，她和燕書煜則是說起了故事。

雖然燕書煜表現得很鎮定，但他到底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秦荷特意講了西遊記的故事，故事裏的齊天大聖，很快就讓燕書煜聽得入迷了。

「娘，大聖被壓到五指山了，是不是就逃不出來了？」燕書煜聽得津津有味，也不害怕了，滿腦子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猴子，從拜師學藝，到大鬧天宮，最後被壓在五指山下的故事。

「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你若是想聽，明天我再講給你聽。」秦荷輕拍着她的腦袋，溫柔地給他蓋上了被子：「好好睡覺，明天娘再講給你聽。」

「嗯。」燕書煜點頭，閉上眼睛，腦子裏還是那光怪陸離的故事呢。

秦荷哼著小調，哄着他睡覺。

燕書煜從早晨到晚上的害怕，在此時，全部都消散了。

……

許久，等燕書煜睡著了，秦荷才悄悄起身，探向燕九的額頭，有一點微微的低燒，她拿帕子貼在他的額頭，讓金玲去找孟三爺，看有沒有什麼葯。

「少夫人，我船上就只有這些葯。」孟三爺將船上所有的葯都拿了出來。

秦荷挑了挑，最後還找到了能用的葯，除了燕九受傷之外，還有不少人也受傷了，秦荷將葯全部都熬了，把所有人的傷口全部清理包紮，時辰已經是深夜了。

秦荷隔一段時間，就要去摸燕九的額頭，就怕高熱。

半夜，葯熬好了，秦荷一點一點地喂到了燕九的嘴裏，天泛著蒙蒙的亮光，秦荷趴在床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娘。」

燕書寧一醒來，看到親娘的那一刻，高興地抱住了秦荷，聲音之大，把屋子裏的人全吵醒了，包括受傷的燕九。

「小寧。」秦荷迷糊地揉着眼睛，將燕書寧抱在了懷裏，聽着他嘰嘰喳喳的話語，滿臉無奈：「小聲些，你爹爹還在睡呢。」

「爹醒了。」燕書煜站在一旁，擔心地看着燕九。

「小荷。」燕九的目光落在秦荷的身上：「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知道就好。」秦荷再三確定他沒什麼事情之後，就放心了，船靠岸之後，一家人重新回到了燕府。

燕文西和楚婉特意來看了燕九，就連燕祖母也過來看了燕九，知道他還好好的，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秦荷把皇上昨天的話說了出來，燕文西道：「封異姓王也是榮耀，這次徹底將南安先帝抓到了，斬了後顧之憂，南安新帝年幼，未來十年之內，西楚是太平的。」

「我想自請去奉北。」燕九聽到封異姓王這事情，並沒有任何的意外，封異姓王這事，看着榮耀，其實沒有半點實權，他還不如遠離京都，日後還能和小荷在奉東那邊過着好日子呢。

「奉北也太北了吧？聽說只有冬夏兩季，冬天極為寒冷。」楚婉聽到奉東，就想到了他們之前在北地的日子。

北地和奉北，那可還北一些。

「寒冷可以穿棉襖，那邊燒火炕，燒地龍，在屋子裏一點兒也不冷。」燕文西道：「最主要的是，小九他們一家人可以安心的呆在奉北，不用擔心京都的彎彎繞繞。」

「小九如今被封了異姓王，若一直呆在京都，他的身份有些尷尬，還不如到奉北。」燕文西很贊同燕九的想法，之前父子兩個就商量過了，如今西楚天下安定，是該遠離這是非之地了。

「可，小荷是嬌滴滴的姑娘家，這要是去奉北，能吃得消嗎？」楚婉擔心地看着她，更擔心一家子分開，她捨不得小荷，更捨不得三個孫子。

燕祖母年紀大了，她和燕文西是絕對不可能離開南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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