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雲舒瞧見秦荷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十年不見，你還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漂亮，像個小姑娘似的。」
「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信王妃了？」雲舒站起身，落在秦荷身上的目光透著淡淡的羨慕，這些年通信，她從秦荷的字裏行間，都能感覺得出來，秦荷的日子過得很幸福。
「行了，我們姐妹之間，還需要這些外在的稱呼嗎？」秦荷笑着拉着她在院子裏坐了下來，奉北哪怕是夏季，也依舊並不算炎熱。
薄薄的一件衣裳穿在身上，正好合適。
「舒兒你也沒怎麼變。」秦荷打量著雲舒，許多年不見，雲舒也和從前一樣漂亮，經過歲月的沉澱，她身上透著一種開透一切的灑脫。
「你近些年，難道一直禮佛嗎？」秦荷的視線落在雲舒手腕上的紫檀佛珠上，明明三十不到的年紀，卻沒有一點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反而像是一潭潭沉寂的死水。
若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只怕……
「佛說：物隨心轉，境由心造，煩惱皆由心生。」雲舒的話才起一個頭，秦荷就打斷道：「得了，舒兒，你可別跟我再說這些佛啊之類的，我聽不得。」
「這是雲皓和雲曦吧？」秦荷的視線落在他們兄妹兩個身上，當年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如今長得這麼高了。
「你們大概不記得我了，還是我給你們兩個接生的呢，一轉眼，你們都長得這麼高了，雲皓生得俊逸，雲曦出落的亭亭玉立。」
秦荷不得不感嘆，這基因強大啊，兩孩子專門挑着好的地方長，生得也太好看了。
「小皓，小曦，這是你們秦姨母，每年秦姨母可是給你們寄很多東西的。」雲舒招手讓兩個孩子過來。
「秦姨母。」
雲皓和雲曦兄妹兩個異口同聲地朝着她行禮，秦荷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遞了上去：「好，這是給你們準備好的見面禮。」
「舒兒，小煜出門了，小寧和小澤還有小玥兒三個孩子都皮，我讓他們換一身衣裳再來見你們。」秦荷歉意地說道：「舒兒，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院子了，你們先休息，等到了晚上，再好好敘舊？」
「好。」雲舒應聲，趕了這麼久的路，她確實是很辛苦了，到了秦荷準備好的院子，倒是處處收拾得乾淨。
「娘，秦姨母真是王妃啊？」雲曦拿出鐲子，在陽光下照了照，道：「這鐲子可真好看，這玉料怕是世面上都找不着的。」
「確實出手大方。」雲皓手裏的玉佩，和雲曦的手鐲是一個玉料。
「對。」雲舒靠在軟榻上，才舒服了不少，她道：「小皓，小曦，你姨母家有四個孩子，三個哥哥比你們大上幾歲，還有一個妹妹比你們小一點。」
「娘，我們在家寧安府就很好啊，為什麼要來奉北？」雲曦走到雲舒的身邊，輕輕地捶着她的肩膀：「娘，我不喜歡這裏。」
「娘，你的身子不是郎中給你治好了嗎？」雲皓擔心地看着她問：「我們是不是來找秦姨母看病的？」
「我聽外祖母說，秦姨母是神醫的弟子。」雲皓想着雲舒之前大病了一場，就不顧一切的要來奉北，這一路上，他雖然不怎麼說，但心底還是擔憂的。
「你們還沒長大呢，娘捨不得走。」雲舒看着一雙兒女，她已經很滿足了，她道：「娘帶你們來，也想讓你們認認人。」
……
「舒兒，院子裏若是還缺了什麼，記得跟我說。」秦荷領着三個孩子過來了，同時還帶了一些吃食，道：「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小煜跟着他爹出門了，這是小寧和小澤，也是雙胞胎，這是小玥兒了。」秦荷挨個介紹著，又和他們介紹著雲皓和雲曦。
「雲姨母。」燕書玥乖巧地叫人：「皓表哥，曦表姐。」
「玥表妹好。」雲曦從小被雲舒教養著，哪怕只是商人之女，依舊不輸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將幾個孩子打發到府里去玩，秦荷才探向雲舒的手腕：「別動，你的臉色有些蒼白，我給你把把脈。」
「你呀，還真是郎中，三句不離本行。」雲舒也沒移動，她道：「我這身子啊，我清楚，這次來奉北，我可是來找你治病的，孩子還小，我捨不得走。」
秦荷沒有說話，雲舒之前身子就虧空的厲害，後來她用藥，給她慢慢養回來了，這才不過十年，她這身子……
秦荷又換了一另一隻手，她道：「舒兒，你不是學了佛法嗎？小皓和小曦長得這般好，你更應該看開才是。」
「是啊，我很滿足，看着他們兄妹兩個平平安安地長大，我很高興。」雲舒的眼底都透著灑脫，她道：「我看開了，真的，只不過，看着小皓和雲凡相似的臉，我總會想起雲凡。」
「他們確實很相似，但，雲凡溫潤如玉，矜貴非凡。」秦荷的話很清楚，楚雲凡從小在皇宮長大，他的母親是後宮里受寵的蘇妃，他的父親是全西楚最尊貴的男子。
楚雲凡的成長環境和雲皓的成長環境是不一樣的，楚雲凡的身上，那是用錢買不來的貴氣，與生俱來的。
「你說的，我都懂。」雲舒很清楚，大概是因為沒有爹爹的關係，她哪怕她從未虧待過兩個孩子，雲皓這孩子比同年人更成熟一些，去書院的時候，甚至有很多同學嘲笑他沒有爹，可雲皓從未在她面前訴過苦。
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所以，我更不能有事，之前大病一場的時候，我是真擔心自己撒手西去，他們兩個孩子，連個娘都沒有了。」
「病好了，我就一路趕來奉北了。」雲舒握着她的手，道：「小荷，你會幫我的，對吧？」
「當然，我們是姐妹。」秦荷莞爾笑着，道：「你呀，就別自己嚇自己了，你還要活到九十九，看着小皓他們成親生子呢。」
「小荷，我瞧着你家三小子不錯，你看，我家雲曦怎麼樣？」雲舒知道自己身體沒什麼問題了，便也放下了心，想起另一件事情了。
秦荷頓了一下，雲舒的意思，她算是清楚了，她道：「舒兒，我們是表姐妹，孩子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在她的想法裏，表哥表妹這樣的就不應該成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