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笑了笑：「我在寧安當了幾年的知府，替皇上辦事，這次巡視，你也看到了，百姓安家樂業。」

「不好嗎？」秦荷不解，道：「你又不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哪裡用得著擔心功高震主。」

功高震主四個字，秦荷的聲音十分低，低的似一陣風的呢喃。

「小荷，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義兄，顧將軍？」燕九低頭，親到了她的額頭，丫頭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像貓兒一樣。

「九哥。」秦荷抱著他，往他的懷裡鑽：「不管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裡，管他調到哪裡，都比京都好。」

「如果，是苦寒之地呢？」燕九擔心，自南安不成氣候之後，北郡亦是臣服西楚，顧雲西將軍戰功赫赫，皇上的威嚴是越來越足了，蘇妃死後，皇上將蘇安辰往朝堂前推，當年跟隨先帝的一幫舊臣，退的退，出事的出事。

如今，朝堂之上，敢跟皇上唱反調之人，屈指可數。

他如今的身份，是尷尬的，論尊貴，唯獨他能自由出入皇宮。

論職位，他甚至不如楚毅，未來的內閣大臣。

他和父親商量過，如今天下安定，秦荷是神醫的弟子，京郊，神醫夫婦住在那裡，他是時候該退了。

秦荷仰著頭問：「九哥，難道是北方？那豈不是可以經常看雪了？」

「傻丫頭。」燕九聽著她的話，將她抱得更緊了，懷裡傳來她興奮的聲音道：「九哥，別說是苦寒之地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那就是天堂，那就是樂園。」

「再說了，如果是北方，雖然冬天冷了一點，但北方遼闊，你想想，在沙漠在策馬奔騰，多逍遙快活？」

「還有，北方寒冷，也沒有蚊蟲鼠蟻之類的，天氣乾燥，哪像我們這兒，一到回南天，這柜子里的霉都長毛了。」

「還有還有，我聽說，北方人爽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我喜歡下雪，喜歡堆雪人，我聽說凍梨也可好吃了。」

秦荷細數著北方的好處，燕九口中的苦寒之地，倒成了秦荷眼中的天堂了。

「我大概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才能在這輩子娶到你。」燕九胸口溫熱，那是感動的，他的丫頭和別人不一樣。

「那你可得好好保護自己，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這麼好的寶貝，就要被別人撿到了。」秦荷張嘴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西楚不是現代，皇權大於一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不希望燕九成為皇帝的犧牲品。

「我肯定保護得好好的。」燕九緊緊地抱著她。

秦荷掙扎道：「九哥，我要喘不過氣來了！」

燕九忙鬆手，秦荷抬手拍在他的胸膛上：「我是神醫的弟子，好歹也能幫你一幫的吧？」

「我家丫頭已經幫了我很多了。」燕九摸著她的臉道：「安心睡吧，你放心，我是有把握的。」

「相信你。」

秦荷的話語里，沒有任何的懷疑。

……

「孟三爺，三娘，你們這是……做什麼？」秦荷剛到莊子里，就被孟三爺和許三娘送的禮物給嚇著了。

他們夫妻這是送禮嗎？這是送貨吧？

瞧那一馬車的東西琳琅滿目的。

「小荷啊，這是我和舒兒她義父的一點心意。」許三娘走上前道：「你可不許拒絕，老娘……我們也沒送別的，也就是一些你們郎中用得上的東西，什麼人蔘之類的，都很難找的。」

「三娘，這人蔘太貴重了。」秦荷隨手打開了一個匣子，好傢夥，百年人蔘。

再打開另一個匣子，至少五十年份的靈芝。

秦荷直接拒絕道：「我和雲舒有緣，正好我也有一對雙胞胎，我幫她也不是為了這個報酬的。」

這一馬車的報酬，至少千兩。

「秦郎中，我是做魚貨生意的，我呢，就一個兒子，如今認了一個義女，她這次生產危險，我和孟許都商量過了，這些東西，就是孟許，舒兒他義兄收拾的。」孟三爺大方地解釋著。

他咧嘴笑道：「她們娘三的命，可不是這些身外之物能比的。」

「他說得沒錯。」許三娘附和地說道：「這些銀財，只能聊表我們的心意。」

秦荷見到雲舒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將這事說了，她道：「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這要是收了，我晚上怕是要睡覺都睡不著了。」

如今的她，根本不缺銀錢，給人治病，雖然不至於像師父那樣，看心情要診金，至少，也能讓她隨心所欲。

「昨天義母想起來你就是小秦神醫的時候，高興的都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一直在說要好好感謝你呢。」

「義母還說，若是真懷上了姑娘，就給你供奉長生牌位。」雲舒笑看著她，義母是真心想要感謝她的。

「可別，我可不想要長生牌位。」秦荷一聽著這牌位，就覺得怪怪的。

昨天夜裡，她也擔驚受怕，如今，她慢慢的放心了，雲舒笑著說：「小荷，別說是你了，就是我都收了不知道多少禮物了，我有時候實在沒辦法，只好將東西變著法地送給義兄的兩個孩子了。」

「有時候我真擔心嫂子會因為這事而不高興，也是時常拿東西送給嫂子。」雲舒感慨地說道：「幸好當初在你那裡攢了銀錢，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禮。」

她每次送給嫂子的首飾，都是格外值錢的。

或許是禮尚往來，再加上她單獨住在莊子里，兩家就像是親戚一樣來往，嫂子待她也算親厚。

「雲舒，你若是想，可以嘗試著做生意。」秦荷提議道：「不管是奶茶店，還是美人妝，又或者是酒樓。」

「算了，我可沒那天份，之前攢在你那裡的銀子，我都置辦了田莊地產，買了兩間成衣鋪子，雖然不說掙大錢，至少生活是足夠的。」

半天的時間，轉瞬就過去，秦荷該離開了，雲舒抱著她，依依不捨。

「你現在是雲舒了，我們可以通信，一樣可以聯繫。」秦荷道：「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應急的藥品，你拿著，若是有什麼困難了，就到燕府來找我。」

「嗯。」雲舒點頭，看著她許久，臨走了，她才道：「小荷，若是空了，替我去看看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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