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最近頻頻做夢,夢見自己做了大貪官,下場十分凄慘。
他覺得是上天警醒,讓他一定要為官清廉,不做那些要命的勾當。
因此上朝時兢兢業業,回府後,再三叮囑府里的管家隨從切不可收受賄賂,誰送了禮來,登記造冊,然後雙倍還回去。
也就是顧府家大業大,才經得起他這樣造。
時間一久,朝中的同僚們也不太敢往他府里送東西了。
關鍵是這送來送去的,總要比對方多加一些,實在是送不起。
當然,也其中也不乏趁機占點便宜的。
顧長安明面上不說,轉頭跟去陛下那裡告狀,說誰誰誰愛占我便宜,人品不太行,不堪大用。
因為這個,秦灼還查出了幾個官品不好的,讓他們坐冷板凳去了。
帝后大婚之後,眾人私下都在議論『顧大人要失寵了』。
宋旭則當著顧長安的面說:「如今內閣與後宮皆以晏相馬首是瞻,顧大人這貴妃是做不成了,百尺竿頭想要更進一步只怕是此生也難,不過沒關係,我不嫌你。」
藉此報了當年顧公子的「不嫌你丑」之仇。
顧長安懶得理他,也不與眾人計較『失寵』什麼的,反正他有事照樣往長華跑。
從前是秦灼一個人聽他抱怨訴苦,如今還多了一個晏傾。
兩人一起聽。
聽完了,還得想法子幫他把事解決了。
只是先前眾人都以為顧長安遲早要在後宮佔一席之地,結果等來卻是晏傾椒房獨寵,這滿京城的流言蜚語,都在說「估計是顧大人不行!」
顧長安原先都挺淡定的,直到聽到這句「顧大人不行!」
他氣不過,急匆匆進宮見帝后。
初秋的午後,陽光爛漫。
殿門緊閉著,秦灼與晏傾似乎在裡頭小憩。
「顧大人可是有什麼急事?」梁公公湊上前來,低聲問道:「陛下與晏相剛剛歇下,您移步去偏殿等會兒?」
顧長安伸手就要去推門,手都抬到一半了,又想起她是君,自己是臣。
不能做這樣出格的舉動。
但他又惱得狠。
不想去偏殿。
他索性退後幾步,坐在了殿門前的台階上,不走了。
就在這等著。
「顧大人!我的顧大人哎!」梁公公見狀都傻眼了,「您好歹是堂堂尚書,怎麼能坐在這?這要是被人瞧見了可怎麼好?」
「瞧見就瞧見!」顧長安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反正我都被笑話慣了!」
梁公公也不敢得罪這位爺,只能順著他,作憤憤不平狀,「誰敢笑話您?誰?誰……」
「誰啊?外頭天大地大,哪裡不好坐?要坐這?」孫魏紫笑著走上前來,故意湊到顧長安跟前瞧了個仔細。
她生的杏眼柳眉,穿的淡紫色宮裝,沒了從前的嬌蠻任性,只剩下幾分活潑神氣來,「原來是我們陛下跟前的第一紅人顧大人啊,今兒這是怎麼了?誰惹我們顧大人這麼不高興?」
「你別同我說話!」顧長安沒好氣道:「我正生氣呢,要是同你說話,說著說著就要吵架。」
「那就吵一架唄,以前又不是沒吵過。」孫魏紫蹲下身同他說道。
「你這人……」顧長安就沒見過小牡丹這麼喜歡吵架的姑娘。
在別人面前都挺正常的,到了他這裡,說不了三句話就要開始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