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嘴裏塞了布,身上只著白衣裏衣,還皺巴巴地胡亂攏著,束髮的金冠早已不知道去了何處,一頭墨發凌亂地披散著,一看就是被人直接從床上綁過來的。
顧長安本來整個人都是懵的,一看到秦灼在這,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他動了動想從兩個壯漢手中掙脫,結果剛一動就被那兩人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只能偏頭看向秦灼,嘴又被塞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嗚,隱約發出「救我」這樣的字眼來。
秦灼看的眼角直抽抽,這才一夜之間,晏府被燒,她被陷害,連顧長安也攤上事了。
兩樁案子撞到了一起,真的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秦灼越想越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許多前世未解之謎,或許這一次能一一解開。
她看着顧長安沉聲道:「你沒犯事就別慌,好好想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長安見她一個女子遇事尚能鎮定,自己也不能差太多,咬了咬牙,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林縣令怒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能任由你們交頭接耳!」
此話一出,公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苦主母女抱頭痛哭。
林信也覺得今天是邪了門了,平時里十天半個月連個雞毛蒜皮的小案子都沒有,這棘手的事卻一來就來兩。
他聽得心煩,皺眉問道:「休要啼哭,先說上堂來告何人,所為何事?」
那還沒進門就哭聲連天的婦人,終於停了片刻,高聲道:「回大人,民婦狀告顧府公子顧長安夜入我家姦淫良家女子!」
「娘!」一直把臉埋在婦人的懷裏的年輕姑娘凄凄慘慘地喊了一聲,終於露出了半張臉,正是前些天在晏府門前和秦灼起過衝突的桃紅。
抱着桃紅的那個婦人就是李大娘,兩個壯漢應該是桃紅的哥哥。
先前秦灼光顧著看顧長安琢磨事兒,竟沒認出這幾人來,此時看清了,心下不由得越發奇怪。
這李大娘家住杏花巷,和秦灼一個巷頭一個巷尾,她守寡多年,家裏也不富裕,兩個兒子都二十好幾了也沒錢娶媳婦,倒是小女兒養的挺嬌氣,平時沒少在她身上花心思,就指望着這個樣貌尚佳的姑娘能攀上高枝讓一家子都過上好日子。
但是李家人和顧長安平日裏連半點交集都沒有,桃紅在普通人之中長得還算可以,但顧長安這種身邊婢女都個個如花似玉的公子爺要是能看上這種小野花,那才是真的見了鬼。
而且這種事極其不光彩,尋常人家一般都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遮掩住,不讓外人知道,求財的話藉機敲顧家一筆也就是了,若是貪圖富貴想嫁入顧家做個妾室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李家這些人顯然沒想過要私了,反倒直接鬧上了公堂,這事出無常必有妖。
秦灼暗自思量著,看看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再說。
李大娘一邊哭一邊說:「昨兒我帶兩個兒子回娘家去了一趟,只有小女兒一人留在家裏,誰知今早回家就看見家門大開,一進屋子就看見這個顧長安正在對我女兒行不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