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生迎回他們，隨即神念一動，確保沒有天妖宮的探子暗中跟隨，這才關上了門。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可曾發生意外？」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多此一問，否則袁涇跟雲斐也不會安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但何長生還是很想知道，在自己離開后，他們跟姜尚之間發生了什麼。
模擬中的概述很是片面，說不定其中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訊息。
袁涇搖了搖頭，面色有些凝重道：「這倒是沒有，就是天妖宮主對我的態度有些可疑，似乎跟我們此前了解到的有所不同，莫不是被他察覺到了什麼？」
他之前在天妖宮大殿時，就對此事頗為不解，通過先前所知，他現在的身份是天妖宮主最疼愛的私生女，而雲斐只是個受了委屈離宮出走的可憐傢伙。
按理來說，療傷這種事情，理應優先考慮他才對。
但事實卻偏偏相反，當時天妖宮主竟離奇的要先給雲斐療傷，直接把她晾在了一邊。
袁涇自然當場提出了質疑，倒不是他頭鐵，只是受此冷遇，姜素本就該有的正常反應罷了。
然後他得到的回應卻是：「你師兄的傷勢更重，如果再拖下去，定然會影響到根基，而你不同，神魂受損的程度，尚且還能撐一些時日，不會有什麼問題。」
袁涇對此簡直一個字都不信，這種託辭，騙騙小孩子還行，想要瞞過他，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雖然聽起來合乎情理，但事實顯然並非如此，雲斐受了委屈離宮出走，分明是不受天妖宮主的待見。
但具體是因為什麼，何長生也沒有跟他說，可能其中還有更甚的緣由。
總而言之，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其中定然有著天妖宮主不可告人的目的。
何長生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道：「想來天妖宮主定是先幫封塵溫養了神魂，你覺得有些古怪對吧？」
既然是態度上的問題，那麼就只有這個可能了，他也沒想到袁涇能察覺到此事。
由此可見，袁涇的洞察力還是很敏銳的，是個值得託付，能辦實事的妖。
此時，雲斐撓了撓頭，突然說道：「師父，咱們現在私下裡，你還是喊我的本名吧。」
被喚作封塵，雲斐的心底頗感怪異，在外邊時別無選擇，但現在則是不同。
何長生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對自己這個便宜徒弟深感無語，對方的想法實在是太過於稚嫩了，看來還是人間的毒打遭遇的不夠。
而且話說回來，這一路上顯然是他把對方保護的太好了，幾乎都失去了獨立的思考。
雖然對方已經是死活一次的人了，但那次死亡經歷，亦是完全受他的指示。
雲斐就形同提線木偶......
俗話說得好，不經歷風雲怎能化龍，否則就算是真龍，在溫室下長大，也會跟一條泥鰍沒有什麼分別。
何長生心底暗自想道：「看來讓他一直跟著自己，反而是會害了他，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自己已經把對方的路鋪好，接下來選擇讓對方孤身闖蕩一番，未嘗不會因禍得福。」
總而言之，年輕人多吃點苦頭不是壞事，最起碼讓雲斐遭受一番真正的毒打，到時候自然也就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天真了。
何長生嘆息一聲，還是又不厭其煩的解釋道：「我們現在身處敵營，稱呼上絕不能出現差錯，這句話我不是第一次說過，一旦我們稍有差錯，接下來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絕不是在跟你危言聳聽。」
何長生當然不會犯這麼淺顯的錯誤。
雲斐聞言，不禁愣了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師父這麼嚴肅的模樣。
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連忙認錯道：「師父教訓的極是，這次是徒兒考慮的不周全。」
何長生再次糾正道：「還有這師父之稱，絕不可再有，這甚至比喊錯名字更為嚴重。」
雲斐再次點頭稱是。
何長生淡然的收回目光，隨即回歸正題。
袁涇則是滿臉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何長生直接一語道破，就跟對方當時在場一般。
莫非這小子前來天妖宮根本就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的？
最初讓他附身姜素，只怕就是在打著這個目的。
何長生笑了笑，關於妖神出世之事，他還沒跟他們講，現在也是時候該讓他們知道了。
於是說道：「封塵當初之所以逃離天妖宮，就是因為識破了對方的陰謀，姜尚收封塵為徒，本就心機不純，而是看中了雲斐的天賦，供妖身奪舍之用。」
接下來的當務之急，是抓緊跟妖神取得聯繫。
然後要不了多久，墨連韻就會被天妖宮抓到。
袁涇吃了一驚：「妖神！？」
能夠自稱為神的，實力都可想而知。
他雖然是山神，但實際上就連神的邊都夠不著。
據他所知，就算是上古時期的絕世大妖，也僅僅是自稱為妖王，好像沒聽說過有誰自稱為妖神的。
他想不出這妖神是何來歷，但定然不容小覷。
何長生繼續解釋道：「接下來我要跟你們說的才是重中之重，天妖宮的禁忌之地中，封印著十二位妖神，無一不是有著通天徹地的修為，絕不能放任天妖宮將其放出，不說天下蒼生，最起碼吾等就很難幸免於難。」
袁涇深吸一口氣，眸光有些凝重道：「你對此早就知情？」
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坑，而且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那種。
何長生不容置否的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如此大費周章，讓你們扮演姜素跟封塵的身份是為了什麼。」
袁涇面露難色，緊接著提議道：「你這次有些莽撞了，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這妖神修為通天徹地，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不是其敵手，倒不如隔岸觀火，我們明哲保身即可。」
何長生苦澀一笑道：「我又何嘗不想冷眼旁觀，正如你所說，天下蒼生就算因此遭受滅頂之災，也不是你我該關心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