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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老妖的極力表現出的和善，看起來反倒是更加森然可怖。

何長生也是很無語，這老妖不會用句，就別學人家瞎用，什麼叫到手的鴨子……任誰聽了都會戒備心更甚。

不過，何長生卻不會因此就認為面前這傢伙蠢笨，只是不通人道，還想著在人族面前秀辭彙，遠沒有小女妖懂得多。

這可真是王奶奶給玉奶奶開門，你還差了一點！

雲斐對於老妖的話，簡直是一個字都不信，師父當初可是跟他說過，妖族擅蠱惑人心。

現在面前之妖，真是將此表現得淋漓盡致。

但他現在有機會反抗嗎？

答案不言而喻，隨著事情的逐步發展，雲斐心裡對師父愈發佩服，師父簡直就是算無遺策，一切都跟師父所說的對上了！

片刻的沉默，讓老妖頓時眉頭一皺，隨即是低沉的質問聲傳來：「怎麼，看你的模樣，做咱得徒弟，難道你還覺得委屈不成，咱被困於此，已不知多少歲月，眼看時日不多，就想著找個衣缽傳人，將全身所學傾囊相授，你也不想讓咱失望吧？」

事已至此，雲斐只好按師父交代的那樣，暫且穩住對方，於是順著對方的心意說道：「前輩……剛才是我以貌取人了，沒想到前輩是位如此高風亮節之妖。」

老妖眸光微閃，面色緩和了不少，道：「該改口了，拜我為師，你不吃虧，好處暫且不提，以後你就知道了。」

雲斐猶豫了片刻，還是面露難色的喊了一句：「師父。」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就跟吃了蒼蠅一樣膈應。

尤其是當著自家正牌師父的面，真是渾身都感到不自在。

老妖的目光轉而朝向何長生，頗為不善道：「他又是誰？」

何長生笑呵呵的解釋道：「見過這位前輩，在下乃是他的至交好友，這次陪他前來，主要是放心不下，他的實力低微，途中危機四伏，現在把他交給前輩，我也就放心了。」

這些話，他雖然深惡痛絕，但又不得不說，劇情還得按照模擬中的軌跡發展下去。

老妖沉默少許，突然說道：「說一說現在的外界吧，咱與世隔絕已久，倒是未免跟外界有些脫節了。」

緊接著。

何長生便把他所知道的，盡數娓娓道來。

倒是沒什麼可隱瞞的，這些又不是什麼隱秘，無非是費點口舌。

他倒是沒有再旁敲側擊，神山就是通天之路，除此之外，他也沒什麼可問的。

角木蛟的存在，還是不要提及為妙，這兩位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到時候遷怒於他可就不好了。

「你們都不知仙的存在？」

何長生搖搖頭：「不知，最起碼我修鍊至今從未見過。」

這個問題，其實也同樣困擾他許久，仙凡永隔指的可不是兩界不相通，而是實力跟生命的差距。

他們是上不了天宮，但仙卻是能下凡。

但人間沒有什麼此類傳聞，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而且現在老妖又有此問，說明最起碼在老妖那個時代，仙在人間很常見，不然也不會問這種問題。

老妖眸光深邃，一邊若有所思，一邊緩緩說道：「那你今天算是見到了。」

何長生嘴角一抽，這老妖真夠無恥，看起來像是在考慮如何處置他。

這次最起碼沒有直接對他喊打喊殺，看來之前的模擬中，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是雲斐師父的緣故。

現在當著雲斐的面，老妖也不好直接動手殺害他這個雲斐的至交好友。

就喜歡看對方這種很想殺了他，卻偏偏又奈何不了他的模樣。

但何長生並沒有久留的打算，現在還是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於是說道：「既然人已經平安送到，我也是時候該離去了，這就告辭，前輩不必遠送。」

老妖臉色一黑，皮笑肉不笑道：「我還是送你一程吧。」

說罷，直接吐出一番熱浪，朝著何長生席捲而來。

何長生心情複雜，又是熟悉的味道。

你媽的！

你就不能換種手段？

知不知道你的口氣很大？

還好……大體上沒什麼變故，順利過了老妖這一關。

接下來就該前往這獅駝福地的入口處了，殺妖奪寶，模擬潛修。

與此同時，妖淵中。

雲斐看著自家師父漸漸消失的身形，頓時有些悵然若失，心底更是顯得空落落的。

原來……他對師父的依賴，已經如此之深了嗎？

最後還是老妖打破了場上的沉寂，笑著說道：「徒兒，你不要怕，雖然師父的面目可怖，但心腸卻是極好的，這些你待久了就知道了，你要是實在覺得寂寞，不妨為師再將你的至交好友請回來，趁你的至交好友還未走遠，你現在還在機會做決定。」

沒錯，他剛才考慮的，實則是要不要把何長生留下來，陪自家徒兒在此修行。

如此，自家徒兒才能心安，不然始終心緒難寧，這樣不利於修行。

雲斐聞言，頓時心下一驚，連忙否認道：「師父！這就不必了，世俗牽絆，還是儘快了斷為何，這樣我才能心無旁騖的在此修行。」

老妖微微頷首，雲斐的解釋正中他的下懷，於是也不強求。

雲斐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試探性的問道：「師父……既然你這麼強大，又是怎會落得這般田地的？」

如果能夠打探出一些關鍵的訊息，相信也能對師父有所助益。

他倒是不擔心會因此惹怒對方，這妖魔煞費苦心將他引來，就算是真被惹怒，相信也不會拿他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果不其然，老妖的鼻息聲，都隨之變得有些粗重，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到了嘴邊的斥責，也沒有道出。

看著雲斐眼巴巴的目光，老妖神情複雜道：「我雖為仙，但仙之上還有天帝，這世間就猶如一個牢籠，沒有誰是真正的自由，一切都是弱肉強食而已。」

雲斐似懂非懂，有些雲里霧裡，隨即目光觸碰到對方眸光之中的凶戾，頓時冷汗直冒，打消了繼續追問下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