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失散的小女兒,白媽媽就很想哭。
她哽咽著道:「當然要把你妹妹給找回來,就是不知還找不找得回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母女倆一時沉默。
白露突然道:「媽,我之前不是跟你提過,我在火車上碰到那個救我的女孩,她長得很像你。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不然她怎麼會和媽媽長得那麼像!」
在外偷聽的白霜,緊張得一顆心砰砰亂跳。
難道自己剛才在院外碰到的那個長得很像媽媽的女孩,就是白露在火車上碰到的那個女孩?
幾個月前,白露在暑假時回了外婆家一趟。
回來就告訴全家人,她在旅途上差點被人販子給拐賣了。
幸虧有一個長得很像媽媽的女孩把她給救了下來。
當時她只顧嘲笑白露蠢得像個豬,居然會被人販子給騙了。
沒想到人家無意中碰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幸虧自己聰明,剛才一看見那個長得像媽媽的女孩,第一反應就是把她打發走,不讓她和家人見面。
看來,自己潛意識的舉動救了自己。
如果那個女孩真是白家失散多年的小女兒,一旦她和白家人相認,自己就會被白家掃地出門。
客廳里,白媽媽輕輕嘆了口氣:「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茫茫人海里隨便遇到一個人,恰好就是你妹妹。」
白露認真道:「萬一就那麼巧呢。
媽媽不是說,當時爺爺奶奶就是下放到湘省嗎,我就是在那段旅程碰到林麥的。」
白媽媽道:「就算真那麼巧,你也聯繫不上她,不然見上一面,確認一下也好。」
白露點頭道:「聯繫得上的。
她留給我的聯繫方式雖然沒有電話,但是有家庭住址。
不如國慶節我順著地址找過去?」
白媽媽點了點頭:「也好,你跟你弟弟去找那個叫林麥的女孩子。
我和你爸去當年生產的醫院查一查當年那個和我同病房的,在我前幾天生下女孩的產婦的信息。
只要找到那個產婦,就很有可能找回你妹妹。」
她記得當時一個病房住著四個產婦,其中有兩個產婦生的是男孩。
只有她和另一個不怎麼說話的產婦生的是女孩子。
即便醫院把她和那個產婦的孩子給弄錯了,範圍小,找起來應該不困難。
母女兩個正在安排尋找失散多年的親骨肉的計劃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仝阿姨的聲音:「霜霜,你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
這個年代,剛剛改革開放。
哪怕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也不敢讓自家的保姆稱呼他們為老爺太太和小姐少爺。
怕被扣上資本主義的大帽子。
所以大戶人家的保姆對主人家的孩子都是直接稱呼名字的。
白家也不例外。
白霜聽得太入神了,連仝阿姨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她都沒有察覺,這時嚇得差點跳起來。
她極力掩飾著臉上的慌張,欲蓋彌彰道:「我正要進去。」
然後推開客廳的門,走了進去。
仝阿姨也跟著走了進來,對白媽媽道:「劉主任,黑魚湯已經煲好了,要我現在就給妍妍送去嗎?」
妍妍是白家大女兒的小名,大名叫做白妍。
她姐弟四個,就她一個不是在二十四節氣前後出生的,所以她的名字不帶二十四節氣。
白媽媽道:「不用了,你把黑魚湯仍舊放在爐子上熱著,我吃了午飯親自送去。」
仝阿姨於是轉身出去,準備開午飯。
白媽媽對忐忑不安的白霜溫柔道:「走,去飯廳吃午飯。」
白霜忽然就哭了起來,把白媽媽和白露全都嚇了一大跳。
白媽媽連忙走到她面前,關心地問:「霜霜,你這是怎麼了?」
白露在一旁也道:「好好的,怎麼就哭了?」
白霜越發哭得梨花帶雨:「剛才我不是有意躲在外面偷聽的。
自從知道我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我就好害怕。
害怕媽媽找回親生女兒,就不要我了,所以才躲在外面偷聽。」
不管是白媽媽還是白露,都沒把她剛才偷聽的事放在心上,可她自己心虛,所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