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行嗎？」

柳南風把上次馮紅錦送給他的那顆珍珠放了進去。

天藍色的珍珠，倒映的水也成了天藍色，非常的漂亮。

「哇……」馮紅錦露出驚喜之色。

在江水之中，可看不出現在這樣的效果。

柳南風還特地請教過蘇錦繡，這顆珍珠也算是一件寶物，長期佩戴，有滋養身體，滋潤皮膚的效果。

當然這只是針對普通人的，對蘇錦繡來說，也就不算什麼了。

「可是這個我送給你了呀。」馮紅錦仰著脖子看著他。

「所以呢？」柳南風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你想用你的石頭裝飾我的房子，不行的。」

「呃……」

「哈哈。」蘇錦繡在旁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馮紅錦把手伸進衣襟里，往外一拽，拽出一個小包包出來。

就是上次柳南風見過的那個，圓溜溜的，像是一個小香囊一樣的包包。

她在裡面掏了掏，然後果然掏出一些五顏六色的石頭出來。

紅色的鵝卵石、白色的珍珠、綠色的貓眼石、黃色的金錠、紫色的水晶……

看著小傢伙從那小小的袋子里掏出一大把寶貝出來，柳南風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小傢伙還是個小富婆。

「江底沉物多，她這麼多年的收集，應該收集了不少好東西。」蘇錦繡拿起桌上那顆鵝卵石看了看。

「不過她不看價值，只撿顏色好看的收集。」

所有東西中，就這鵝卵石的價值最低。

從古至今，江中沉船無數，寶物更是不知凡幾。

小傢伙體型嬌小，最喜歡的就是在這些沉船里鑽來鑽去，探險嬉戲，自然也能撿到不少她認為的好「東西」。

小傢伙把這些東西放進魚缸里，隨著水波晃動，立刻閃動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小傢伙忽然往上一躍，化作一隻可愛的小鯉魚落入魚缸里，濺起一片小水花。

小傢伙還沒巴掌大小，滿身紅錦，可愛極了。

這還是柳南風第一次見到她幻化成魚的過程，感到格外神奇。

小傢伙在魚缸里遊了兩圈，吐了幾個泡泡，然後躍出水面，重新化作可愛的小娃娃。

「唉……」她嘆了口氣。

「怎麼了？」柳南風好奇問道。

「太小了，好不舒服。」馮紅錦道。

「的確有點小，算了，這個魚缸你還是拿回去當玩具吧，就不要待在裡面了。」柳南風也有些好笑地道。

「吃飯了。」蘇錦繡招呼道。

馮紅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正準備跑往餐桌，就看到旁邊被關在籠子里的墨玉，立刻叉著腰，仰著脖子，得意洋洋地從它面前走過。

「喵嗚。」墨玉在貓窩裡不滿地叫了一聲。

馮紅錦聞聲立刻快速跑了過去，再也不敢慢悠悠。

「嚇死大惡龍了。」

「好了，別叫，等一會給你弄吃的。」柳南風走到貓窩前，對裡面的墨玉說道。

因為擔心嚇到馮紅錦，所以回來以後就沒打開貓窩的門。

「喵嗚。」

墨玉前爪抱頭，不想搭理他。

吃過晚飯，柳南風就把這條小鯉魚給送了回去，並且叮囑她下次不能再往堤壩上跑，如果被他知道了，就不跟她做好朋友了。

小鯉魚聞言這才有點害怕了，乖乖點了點頭。

「這才乖哦。」

柳南風把手上的魚缸遞給她，

不過現在裡面已經沒有水，全是零食。

小傢伙伸手抱住，東西有點多，她抱起來有些吃力的樣子。

「紅錦。」就在這時，忽然江水中傳來一聲呼喊。

然後只見朱玉嬋從江水中走出。

「玉蟬小姐。」柳南風趕忙招呼一聲。

本來想叫「朱小姐」的，可是感覺好像有點歧義，不太好聽。

「柳相公。」

朱玉嬋微微向柳南風行了一禮，然後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

「怎麼了？」柳南風張開手臂看看自己，哪裡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就是感覺幾日不見，柳相公好像變化不小。」朱玉嬋遮嘴輕笑。

「最近鍛煉了一下。」柳南風趕忙道。

他這才反應過來，最近變化甚大，身材變得更加健壯硬朗許多。

「玉蟬姐姐，你快幫我拿一下。」

馮紅錦快要抱不動她的小魚缸了，朱玉嬋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伸手接過。

見到魚缸里那些零食，於是向柳南風道：「又讓柳相公破費了。」

「沒多少錢，不耽誤你們了，快點回去吧。」柳南風笑著向馮紅錦搖了搖手。

馮紅錦也高舉著小手臂蹦蹦跳跳。

「記得我說的話了嗎？」柳南風再次叮囑道。

「記得。」馮紅錦大聲道。

「那你記不記得我說的話？」馮紅錦大眼睛里滿是期盼。

「記得了，只要有空，我就用迴音螺聯繫你。」柳南風笑道。

「好噠。」

馮紅錦高興地拉起朱玉嬋的手，一起回到了江水之中。

「紅錦，你很喜歡柳相公嗎？」

「嗯，嗯，當然啦。」

「有多喜歡？」

「有……江水這樣多的喜歡。」

「那看來是很喜歡了。」

「對呀，因為他是最好的人，是好朋友……」

岸上的柳南風自然聽不到水中馮紅錦和朱玉嬋的對話，看著滾滾江水，轉身走向堤壩。

這段江堤少有人來，往前走了一截距離，才遇到一位老者。

身材幹瘦，身穿長袍，臉頰瘦長，下顎蓄鬚，見到柳南風之後，愣了一下，讓其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柳南風也呆了呆，然後向其頷首。

姓名：白星河

種族：山羊精

道行：五百六十七年

身份：山中野羊，跋履山川，夜觀星辰，日觀風雲，而知天下事。

前因：未觸發

「哼。」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冷哼。

山羊精白星河聞聲連頭也不敢回，步履匆匆，如同狗攆一般，轉瞬消失不見。

柳南風有些目瞪口呆，轉頭看向冷哼之處，只見敖江月正坐在堤壩上，江風輕拂她的秀髮，在橘色的晚霞之下，如同一幅完美的畫。

柳南風想了想走上前去。

敖江月眼帶奇異之色向他看來。

「那個……」

「什麼？」

「你不燙屁股嗎？」

柳南風指了指被烈日晒了一天的堤壩。

敖江月：……

敖江月怎麼也沒想到，柳南風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惡狠狠」地瞪了柳南風一眼。

「你一直在暗中保護紅錦？」柳南風又問道。

「你是這樣認為？」敖江月開口說道。

話語跟她人一樣清冷。

柳南風點了點頭，因為現在想來，每次只要見馮紅錦，好像都能見到她的身影。

但是敖江月卻搖了搖頭道：「因為我在等一個人。」

「等人？」

柳南風正準備再問，敖江月卻化作一團霧氣落入江中消失不見。

「神神叨叨的，也不說個清楚。」柳南風嘀咕一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截，聞到馬路對面燒烤攤上的香味，柳南風忽然又有一些飢餓的感覺。

晚飯明明吃了很多，可是現在又餓了。

從口袋裡掏了根士力架塞進嘴裡，頓時一股舒爽之意蔓延至四肢。

也虧得蘇錦繡有錢，要不然憑他那點稿費，以後估計都養不活他自己。

聞著撲鼻的香氣，摸了摸肚子，柳南風還是決定回家，剛出門的時候，蘇錦繡還叮囑他快去快回呢。

「我回來了。」柳南風打開門，喜歡性地喊了一聲。

蘇錦繡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然後道：「紅錦安全送回去了嗎？」

「嗯，朱玉嬋來接她了。」柳南風道。

然後嗅了嗅鼻子，有些奇怪地道：「現在在燒什麼？」

這味道，他以前還真沒聞過。

「我以前收藏了幾根人蔘，今天早上我讓畫眉安排人送了過來，等會你把它喝掉。」

「人蔘？」柳南風聞言有些吃驚。

「對，你試試人蔘的效果怎麼樣，如果效果好，我讓畫眉安排人收些上來。」

蘇錦繡說著，忽地走上前來，伸手拈起他身上一根長長的髮絲。

「呃……」

看到這根髮絲，柳南風也有點懵，這是什麼時候粘在他身上的？

蘇錦繡用指頭拈著髮絲，也不說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柳南風見這髮絲又直又長，忽然想起被江風撩起長發的敖江月。

「龍也脫髮嗎？」柳南風疑惑地道。

「龍？」

蘇錦繡看了眼手中的長發，然後道：「這不可能是紅錦的，她的頭髮更細一些。」

「呃……，我說的不是她，是敖江月。」

「咦？你什麼時候跟她認識了？你跟我好好說說。」

蘇錦繡把柳南風拉到餐桌前，然後坐在他的對面，一副我聽著，你詳細說的模樣。

「也不算認識，就是……」

柳南風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剛才江邊有點風大，也許就是當時吹落的。」

蘇錦繡聞言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長發，然後小心收了起來。

「你收它幹什麼？」

「以後也許會有用。」蘇錦繡道。

「有用，有什麼用？」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蘇錦繡說道，看起來心情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龍也脫髮嗎？」柳南風再次問出這個奇葩的問題。

「這我怎麼知道？不過不管是什麼妖物，變成人後，自然有了一些人類的習性，比如我，有時候也會掉頭髮的啊。」

蘇錦繡這樣一說，柳南風這才想起，還真是這樣。

「不過她說在等人，等什麼人啊？幹嘛一直跟在馮紅錦的身後？」

蘇錦繡聞言，手上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然後才道：「應該是在保護她的安全，敖江月和馮紅錦的母親同為龍族，可能是紅錦的母親拜託她的。」

「是這樣的嗎？」

柳南風覺得應該不是這麼簡單，不過也沒再追問。

而是繼續道：「剛才還遇到一個山羊精，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妖族數量已經不多，可最近怎麼經常遇上，感覺還是挺多。」

蘇錦繡聞言神色稍顯凝重，接著展顏笑道：「那說明你跟妖有緣啊，發小是妖怪，娶個老婆也是妖怪。」

說著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

柳南風轉念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看來他天生和妖有緣，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給你的護身符，你有戴著吧？」

「當然，我一直戴在身上。」

柳南風說著，從衣領里拽出一根紅繩，繩上系著一根像是竹節一樣的玉骨。

「妖多了就會亂，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它會保護你的安全。」蘇錦繡見柳南風乖乖戴著，稍微鬆了口氣。

「嗯，我知道的。」

他知道蘇錦繡是為他好，自然不會反對，雖然一個大男人脖子上系著一根紅繩，顯得有點娘。

「喝湯吧，看味道怎麼樣。」

蘇錦繡起身走向廚房，實際上她在柳南風身上留下的防護遠不止這些。

「味道怎麼怪怪的？」

柳南風聞了聞碗里的參湯，總感覺有一股土腥味，並不好聞。

「為了不破壞它的營養，我特地沒加其它輔料，可能不好聞也不好吃，但一定會很補。」蘇錦繡解釋道。

柳南風舀了一小勺喝了一口，立刻感覺一股苦澀味在味蕾上炸開，的確不好喝。

可一瞬間，一股暖流在他胃裡炸開，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額頭微微溢出汗漬。

「人蔘效果這麼好的嗎？」柳南風也很吃驚。

只是一小口，就讓他感覺整個人的精神變得無比通透，身體更是振奮，充滿精力的感覺。

「因為這顆人蔘的年份最少有一百五十年。」蘇錦繡笑著解釋道。

「哇，那不是很貴，很值錢？」柳南風吃了一驚。

「應該不便宜。」蘇錦繡輕描淡寫地道。

「這……這會不會太浪費了啊？」

柳南風看著碗里淡黃色的參湯，這哪裡是湯，這是黃金，不，比黃金都貴。

「只要對你有用，一切都是值得的。」蘇錦繡笑著說道。

「老婆……」柳南風聞言很是感動。

「好了，快點喝吧。」蘇錦繡催促道。

她也想柳南風儘快提升一些實力，不只是能保護自身的安全，也是為了……

柳南風聞言再次大口喝了起來，最後連碗底的參段直接放進嘴裡咀嚼吞咽下去。

他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身體強化的快感里，甚至都沒察覺到蘇錦繡什麼時候把參湯全都端了上來。

等參湯喝完，人蔘吃完，原本只有微微汗漬的柳南風已經汗如雨下，浸透了衣衫。

但感覺卻非常的好，全身通透，身體充滿了無處發泄的精力。

大腦清明，彷彿卸去了長久以來的負重，思維變得更加敏捷，整個世界彷彿都變得更加多姿多彩。

「怎麼樣？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蘇錦繡見柳南風坐在那裡發愣，有些擔心地走上前去，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柳南風感覺一股清涼沿著肩頭蔓延全身，身體里的那股燥熱瞬間被壓了下去。

「老婆。」柳南風伸手去摟她。

「先去洗個澡，濕噠噠的。」蘇錦繡一臉嫌棄地避讓開去。

「好噠。」

柳南風聞言，歡快地跑向浴室。

看著如同孩子一般的柳南風，蘇錦繡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然後轉身走向房間，給他拿換洗的衣服。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