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衛東有些疑惑，

這時候都是公社和大隊集體養豬，

年底后都要賣給收購站，

每個村子都有任務的，

這些豬也被稱為任務豬。

怎麼會讓易衛東去收豬呢？

傻柱聽到嚇了一跳，剛要插嘴，

就聽范主任說道：

「傻柱，聽我說完。」

接著說道：

「咱們單位食品站給的定量就那麼多，天天豬肉都不夠用的，我給你開個介紹信和一個食堂採購員的工作證明，你可以直接找各個大隊去買豬。」

傻柱見范主任停了說話，問道：「我能說了吧？」

見范主任點了點頭，傻柱說道：

「老范你糊塗了吧，人家為啥要賣給衛東？」

易衛東也跟著說道：

「是啊，范主任，大隊喂的都要交任務的，賣給我了，大隊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范主任一番解說下易衛東和傻柱才明白過來，

范主任舉例說道：「假如一個大隊的任務是5頭豬，年初的時候誰也不會只餵了5頭豬啊，要是餵了半年生病死了怎麼辦？」

范主任見兩人都點頭聽懂了，繼續說道：

「大隊也不傻，開始喂的時候都會多喂幾頭的，大隊最後喂多了幾個，上面還也不會查這個，食品站還希望多喂幾頭豬呢。」

易衛東這下是明白了，一個大隊可以多餵豬，上級部門還會鼓勵這種行為，餵豬是集體的，最後賣錢了年底統一結算按工分分給個人。

有人或許會說餵養幾十頭豬甚至上百頭，那集體不都發了嗎？

這也只是想當然了，

這時候沒有飼料，也不喂糧食，

糧食都留人吃了，怎麼會捨得給豬吃呢？

都是大隊里十來歲的半大的孩子去打豬草餵養，

從春天喂到冬天，一頭豬才能長大，

這時候的豬還都是肥肉多，瘦肉少，

和後世白豬不是一個品種，多數是黑豬和花豬。

范主任說道：

「食品站收豬的價格是四毛錢，你可以用四毛五去收，這樣一頭豬大隊會多賣10塊錢了，會有大隊賣給你的。」

看上去應該可以，高一些價格總會有人願意賣掉的，

現在是秋天，豬差不多都長大了，在繼續喂下去重量並不會增加多少的。

傻柱笑道：「老范，你在這坑人呢？」

范主任怒了，高聲道：「傻柱，你說清楚了，我怎麼坑衛東了？說不出道道，我今天跟你沒完。」

傻柱道：「從村裡四毛五收的豬，回來再四毛五賣給你？」

范主任茫然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豬過稱后，這一路就不撒尿拉屎了？回到軋鋼廠就會掉秤了，這個差的斤數怎麼辦?」傻柱得意地看著范主任。

這一點易衛東也沒有想到，自己又沒有接觸過這個行當，

傻柱是廚師，自是明白其中的道道。

范主任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撓了撓頭，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再去和李副廠長商量一下。」

范主任抬腿就要出門，又折了回來，

把茶几上的茶葉罐鎖進文件櫃里，這才走了出去。

「真是個搜扣子。」

傻柱等范主任走遠了才吐槽道。

接著又說道：「衛東，我覺得這樣不靠譜，你還是跟我在後廚學做菜吧，哪怕不要工資，只在食堂吃飯就行，

你這賣魚的錢也夠花的了。工作的事情不急，你年齡還小，先學手藝。」

傻柱這想法也不錯，先養著身子，等自己胖一些，

過年後暖和了再談工作的事情也不遲。

就不該催促范主任，

怎麼能想到這樣的工作呢？

易衛東問道：「哥，是不是食堂卻肉卻的厲害？」

「當然缺了，很多職工都在食堂買不到肉菜，都敢去廠長辦公室拍桌子，指著廠長罵，廠長還要陪著笑臉。這些職工都是定量的，食品站都會送來肉，缺的不多。」

傻柱接著說道：「可這上面的檢查團，兄弟單位的領導前來參觀學習，這些人的招待就是個問題了，可這招待的肉食品站是不會多給的。」

易衛東疑惑地問道：「他們不是也交糧票肉票的嗎？」

傻柱看白痴一樣看著易衛東，說道：

「你傻啊，來個領導給你半斤糧票，你就只給半斤饅頭嗎？」

易衛東呵呵了兩聲也就不說話了。

問這個問題，是夠傻的。

這時候都吃不飽，到下面單位打秋風多的是，

即使在自己職權範圍內給一些照顧，

可這吃下去的肉還是要單位自己想辦法去解決，

或許這讓易衛東去收豬就是李副廠長想到的一個解決的辦法。

只是不清楚其中的細節，

畢竟豬是活物，要吃喝拉撒，

收購后，再拉到紅星軋鋼廠肯定是要掉秤的，

這中間的差額總不能讓易衛東去填，

放誰身上都不會願意。

沒有多久，范主任推門進來了，

坐下后說道：「到底是李副廠長，瞬間就想到了辦法。」

傻柱撇一撇嘴，說道：「老范，你在這拍李副廠長的馬屁，是白拍了，李副廠長又聽不見。」

易衛東憋著笑意，傻柱有時候懟人還是蠻厲害的，

經常懟的三位大爺都說不上話。

范主任感嘆道：

「傻柱，你壞就壞在這張嘴上，難怪你說不上媳婦。」

傻柱得意道：「我3號就去見面了，這次准能成。」

「呦，傻柱又相親了！上次不是也說能成的嗎？」

傻柱想要分辯兩句，

范主任直接說道：「還是說正事，我們不收活豬了，你收到豬后，我按照食品站的價格給你錢。」

傻柱不幹了，嚷道：「收要貴5分，再一樣的價格給你，那不是虧了嗎？」

范主任把眼一瞪，說道：「怎麼。你傻柱還想賺錢嗎？我這樣你能保本的，公家的錢誰也不能賺。」

這時候私人是不允許做生意的，

范主任這方法有點做生意的嫌疑了，

易衛東不管多少錢收到的豬，按照食品站的價格賣給軋鋼廠，

這不就是販豬賣嗎？

只不過軋鋼廠給開個介紹信和工作證明，

表明是公家的行為，不是個人自己私下的行動。

范主任看傻柱撇了撇嘴，

易衛東也低頭不語，

勸道：「衛東，你可以先試一試，殺豬后的下水或者豬頭，骨頭什麼的，我也不是不講情面，你可以選擇自己留一些，給你補一下身子，你看你瘦的。」

繼續說道：「反正年前是沒有工作了，年後也收不到豬，你先干著看，不行我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