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東方的中國，球迷們都已經在翹首以待了。

張源的微博已經說明了一切：「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這是令國人驚掉下巴的時刻，這種夢還真沒有人敢做過，可能西亞的土豪都不敢去想。

天源總部則聚集了一群人，他們都在籌備里皮的加盟儀式。

李故正在詳盡地介紹著路線：「飛機預計明天早上到達，俱樂部的車已經準備好了，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我們準備了兩部！里皮會先入住酒店，簡單修整之後，會在中午十一點左右到達天源俱樂部，舉起球衣。各路媒體都已經聯繫好了，到時候一定會在全國範圍能形成一個巨大的轟動性效應。」

遲潤說道：「明天，將會是劃時代的一天！我們的app已經準備好了，明天上午十點，會正式放在官網上等待用戶下載。為了防止崩潰，伺服器方面也已經做好的應對流量的準備，明天可能還會有黑客來湊熱鬧，這種關鍵時刻可是黑客非常喜歡的。我們也已經請公司的安全部門做好隨時應對突髮狀況的準備了。」

張源點頭道：「微聯在明天就要正式推出，不單單是黑客那邊，同樣還有鵬城那邊也要留意，他們估計很快就會有應對措施出來，恐怕還會有其他公司也跳出來爭奪這一塊蛋糕。明天中午，我會再發一條微博，正式宣佈微聯的上線。現在，微聯事業部的同仁們，再次檢查一下明天要發佈的版本，是否能夠正常運行！其他人現在回去休息，明天可是一場硬仗！」

小邵安靜地坐在一旁，他是這裏職級最低的，但因為他的技術強大，每次的關鍵會議他都會列席，當然了，他只管聽，不發表意見，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張源的話一講完，他就趕緊回去了，今晚沒他什麼事，明天才是重點。

一行人陸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天源總部門口已經有球迷聚集了。

這些球迷不顧深秋的涼意，穿着天源紅色的主場球衣，臉上也塗着油彩，小喇叭吹得嗚嗚響，一個個興奮莫名。

張源看着這些球迷，心中感慨，他們真的是最單純的人了，只要球隊的表現好，他們就滿意；球隊一旦有了希望，他們的多巴胺就會蹭蹭往上漲，順帶着連俱樂部的收入都開始上漲。

今晚飛機都不會到，但並不妨礙這些球迷來支持天源。

「張總牛批！」

「張總牛批！」

「張總牛批！」

伴隨着鑼鼓點和小喇叭，天源總部外竟然有了球場的氣氛，一時間讓人分不清現在到底在哪兒了。

張源目測了一下，大概有四五百人。

「繼書！」

張繼書立刻小跑了過來。

「去紅葉，給大家買點熱飲，咖啡就不要了，本來大家就興奮，喝了咖啡就更睡不着了，看看弄點熱牛奶什麼的吧，每人一杯。」

「我馬上就去！」

人心都是相互的，球迷們不欠張源什麼，張源對球迷是什麼態度，球迷就會對張源什麼態度——這種態度是會傳染的，無論好壞。

就算今晚有四五千名球迷，張源也請得起，這就不是一筆大錢。

很快，張源現身了，球迷們更歡樂了，他們今晚其實就要張源的一個準信，沒這個准信，他們睡不着——其實有了准信，他們就更睡不着了，但這種失眠是興奮的失眠，他們睡不着也要歡樂地爬起來看集錦。

「張總，咱們的下一任主教練是里皮，對吧？」

一個胖乎乎的球迷被推舉出來了，他那熱切的眼神不摻雜絲毫的雜質，令張源感到愧疚。

相比較而言，他什麼事情都要算一算，算到利益能否最大。

消息已經放出，沒有什麼可以反轉的了。

「沒錯！在貝內文托，沈耀華總經理已經和里皮簽了合同了！大家放心，明天咱們就有新的教練了。」

這句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讓現場的球迷再也沒有懷疑了。

胖球迷忽然把外面的球衣一脫，光着膀子大笑，絲毫無懼深秋的寒意——然後張源看到了他眼角有淚水流出。

「趕緊穿上外套，當心感冒了！」張源趕緊讓他的同伴把衣服給他套上，但隨行的球迷卻沒有這個意識，而是笑嘻嘻地說道：「沒事兒！他皮糙肉厚，凍不著！」

張繼書帶着紅葉的員工過來了，好幾輛小推車，上面都放着熱牛奶。

「來來來，大家每人拿一杯，暖一暖胃，有助於睡眠。」

這倒是大家沒想到的，本來就是自發前往，極大概率也就是一個自娛自樂，沒想到還能見到張源；見到張源就算了，還可以搭上話，現在就更好了，還有熱牛奶喝，還免費！

張源在招呼自己這邊的高管一起給球迷們分發熱牛奶，陳如松擠了過來，悄聲對張源說道：「張總，這也是一個熱點啊！」

張源依舊面帶微笑地給球迷們分著熱牛奶，同樣小聲地對陳如松說道：「咱們不要發，讓別人發，熱度推上去就可以了。」

陳如松會意，這種事情怎麼能自誇？

「您的一杯，請拿好！」陳如松心情也是極好，他對於足球帶來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認知。

不遠處有人在拍照，但天源的高層都沒有阻止。

臨近十點，球迷們方才散去，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張源沒有在意，而是緊了緊衣服，和大家一起離開了。

這個夜晚，不少人都沉浸在興奮中，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但第二天一早，就有更多的球迷前往機場去接機了。

張源也起了個大早，趕到了公司。

陳如松正在看熱度榜，昨晚張源給天源球迷送牛奶已經登榜了，目前被維持在了第九位。

這個位置就可以了，再往上的話，那吃相就太難看了。

見到張源過來，陳如松卻沒有輕鬆的表情，而是說道：「張總，昨晚球迷們留下了太多的垃圾，被其他的門戶網站曝出來了。」

現在天源還是租用別人的寫字樓，打掃衛生的環衛工很是忙了許久，這些照片也同樣被放在了網上，標題都很刺眼。

「天源球迷深夜狂歡，球隊高層收買人心，環衛工人早起善後。」

最為關鍵的是，這些環衛工人並沒有得到天源高層分發的牛奶。

張源很認真地看了好幾篇這樣的報道，這些人可能有主觀上來黑天源的意圖，但他們報道的內容，卻也都是實打實的，並沒有什麼過分的添油加醋。

果然一個事件，在不同的角度看來就有不同的效果，環衛工人想必是最鬱悶那一群。

每天他們都辛苦在第一線，但各種福利都與他們無緣，他們早起晚睡，所獲得的不過是只能維持基本生活的微薄薪水。

看着張源鐵青的臉，微博的員工都很自覺地降低聲音，網上有這種聲音存在，實在是對集團的形象很不利。

另外一邊，機場那邊依舊在狂歡，里皮到了。

滿頭銀髮的老人圍着一條紅色的圍巾，穿過熱情的球迷以及各路記者。

鎂光燈閃個不停，記錄着里皮入主天源的這一刻。

出了機場之後，里皮乘車直奔酒店，他稍後會前往俱樂部，參加新聞發佈會。

雖然是深秋，李故也擠了一身的汗，他和沈耀華兩個人的心情都是極好。

「沈總，時差倒過來了沒有？」

沈耀華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呢：「就這？哪裏還要再倒時差？回頭咱們去喝杯咖啡，今兒我就不打算睡了！」

「那裏皮老爺子呢？」

「他？」沈耀華搖搖頭：「畢竟年紀擺在那裏，咱們不能讓他像壯年的時候那樣熬了，參加完新聞發佈會，老爺子就得休息了，他倒時差估計得小半個月。」

「走吧，咱們也稍微休息一下！」李故和沈耀華到了酒店下邊的餐廳，各自要了杯咖啡，沈耀華還額外要了三明治——他可是餓壞了。

李故打開手機，對沈耀華說道：「你猜現在的第一熱點是什麼？」

沈耀華笑道：「那還用說？不就是咱們么？」

李故也得意地說道：「還真不好說！」

沈耀華暗笑，然後趕緊吃了幾口，又喝了口咖啡順了順。

但他很快就看到李故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怎麼了？」

李故搖搖頭，說道：「不是好事！」

沈耀華連忙打開自己的手機，微博上的第一條熱點就是里皮入主天源，這個是毫無爭議的，但第五條熱點就是天源給球迷發牛奶，緊跟在後面的第六條就是對天源的負面報道。

沈耀華連早飯都不吃了，這個事情好死不死地出現在了這個節骨眼，這不是要命么？而且張源看起來並沒有要壓下這條醜聞的意思，反而在把這條醜聞往上抬。

李故看着窗外的行人車輛，好幾分鐘才轉過身來說道：「張總的氣量真的是很大啊！不服不行！」

「現在集團估計正在商議對策！我不信集團就會任由這種醜聞發酵！」沈耀華覺得很無辜，歷來大型的活動，都是垃圾的集中生產者，每次活動結束，可能都要給參加活動的人以靈魂拷問。

最為關鍵的是，張源這次是一個贈予的性質，但很多人都在噴張源為什麼不給環衛工提供牛奶，他們完全忽略了張源其實並沒有這個義務，如果當時有環衛工過來，張源也一定會給的。

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講話就是很大聲，建康的球迷縱然有心替張源辯解，也會被噎回去：「怎麼？昨晚你也去扔垃圾了吧？」

建康市委的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於適也打來了電話：「張總，你們昨晚動靜怎麼弄得那麼大啊？今兒可是你們集團重要的日子，不能讓這種消息再散播了！很不利於集團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