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雨澤的這個想法，朱培良也覺得挺合適。

剛好開學季也到了，作為市裡面的主要領導，關心一下高校的狀況也是合情合理。

「安排一下，我去幾個大學都看看，交大那邊留在周末的上午，讓他們不要興師動眾，簡單一些就可以了。」

「好的市長，我先去安排。」

下午的時候，張源和李蕾就到了滬海，在交大旁邊找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掛著江海牌照的兩部黑色賓士s級轎車一到，就在酒店內部有了極大的動靜。

「我靠！我看到了誰？你們猜猜我看到了誰？」幫忙泊車的小哥滿臉激動，正壓抑著聲音和小夥伴們顯擺。

「你看到誰了？要不是卡卡，c羅，梅西，那就不要提了！」說話的小伙顯然是個球迷，對顯擺的同伴就沒有配合的打算。

泊車小哥哪會管對方配不配合，而是接著興奮地說道：「你說的這幾個，可能會給他踢球！」

「給他踢球？誰啊？」對方終於感興趣了。

「張源啊！就是那個剛剛買了利物浦的張源！他還帶著一個女的，不知道是誰，長得一般般，但氣場不小。」

這個長得一般般的女的，就是李蕾了；單月華跟在後面的一輛車裡，在李蕾和張源單獨外出滬海的時候，她可不敢留在同一部車裡，還是老實一點的好，再說了，她不和老闆坐在一起，相對來說就自由多了，可以想幹嘛就幹嘛。

聽說是張源，就圍過來了好幾個人：「真的假的？別是誆我們的吧？」

「真的！」泊車小哥一臉得意：「張源脾氣特好，一點架子都沒有。我找他要合影的時候，他還很配合呢！呶呶呶，你們瞧！」

小哥的手機不是天虹機，而是諾基亞，有著卡爾蔡司的攝像頭，效果拔群，手機里兩個人站在門口，都是面帶微笑。

「擦哦！這種好事竟然沒帶著我們！就沖這個照片，今晚你得請哥幾個吃夜宵！」

「毛線！」泊車小哥得意地把手機收起來，打了個響指，接著說道：「但哥們可以請你們喝可樂！」

「趕緊買去！」

張源和李蕾已經入住了酒店，放好東西之後就去交大的閑逛去了。

這次過來的目的性很明確，至於那個幌子，其實並不重要。

「別說，滬海這邊的交大校區還挺不錯的。」

「那是，怎麼說這也是一線城市啊，交大又是985，要是真的差了，也沒法交待。」

李蕾挽著張源的胳膊走在交大的校園裡，看著這些年輕的大學生們在身邊路過，忽然很羨慕：「我好想再上一次大學。」

張源笑道：「你這話說的，你都上了四年了，還有研究生也考了，再來四年，太貪心了。」

李蕾忽然說道：「要是大一的時候，沒有劉菲菲，沒有朱晶晶，沒有娜姐，咱們能在一起么？」

張源就有些頭疼，女生總是喜歡做一些假設，這些假設又真的很要命，不回答又不行。

「我不知道。可能真的要等到大四或考研之後才能見分曉吧。」

張源覺得自己的回答算可以了，李蕾靠著他，悠悠地說道：「從你的回答中，可以看得出，你還不算一個渣男。」

「為什麼？」張源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至少你沒有花言巧語騙我啊！要是換做渣男，他的回答估計你都能想得出來。我覺得其實你想過那個答案，但你還是說不出來。」

「你知道我不擅長那個……」

兩個人在交大的校園裡旁若無人地散著步，很快就有個身影沖了過來。

「不嫌熱啊你們！還優哉游哉地在外面晃悠！走走走，帶你們去喝咖啡去，我同學的產業！」

蔡鵬一開口，就讓李蕾笑了起來：「要不是我認識你，肯定以為你是汪博這個二貨了！」

張源也說道：「簡單！按照對付汪博的套路來對付他，一樣好使！走吧，我倆午飯都沒吃，可就等著你這頓晚飯的。」

「走走走！今晚一定得讓你倆吃到扶牆出！」

張源忙說道：「就食堂吧！」

蔡鵬給張源豎了一個大拇指：「放心，我也沒打算帶你倆出去吃！大白饅頭管夠！」

找了一個靠角落的座位之後，蔡鵬就忙著去打菜去了。

張源則對李蕾說道：「我記得之前來滬海吃飯的時候，很不習慣，口味到底還是偏甜了一些；但在外面幾年之後，我竟然也同化到可以消化各地的食物了。」

李蕾說道：「那你是沒到梁溪，那邊更甜。」

說話的功夫，蔡鵬就回來了：「我要了幾個小炒，咱們稍等一會啊，先喝點飲料。」

然後他就看到張源很自覺地幫李蕾把礦泉水打開了，李蕾也很自然地拿起來喝了好幾口。

兩個人這套組合拳打完之後，才意識到蔡鵬受了內傷，就趕緊低調了下來。

李蕾先換了話題：「那個張源在搞中秋福利，回頭給你寄點螃蟹來，不管是你自己吃還是和同學一起，都不錯。」

蔡鵬則對張源說道：「那我得多要一點！對了，這次過來，打算留幾天？」

「最多一個星期，辦完正事就走！」

「正事？」蔡鵬念叨了幾句，又接著張源的話茬說道：「你這次不是來考察咖啡市場的么？之前衛國去雲南那邊採購咖啡，發現品質真的不比外國進口的差！你這次真的就不打算弄點動靜出來么？」

「你的意思是，趁機和雲南那邊建立一個供應鏈，把民族品牌打響？」

「這是個機會！現在每年都會有咖啡豆出口去國外，再過幾年，恐怕就會在國外獲獎，那個時候，雲南的咖啡身價就會水漲船高了。」

李蕾有些犯愁：「沒有路子啊！要是能直接和當地的主官接觸就更好了！」

「衛國有路子！也多虧了你們倆，要沒有你們倆的資金支持，我們這個小團伙也沒法走得這麼穩。他在雲南那邊已經成為大客戶了，當地的農戶都知道他是給紅葉供貨的，你說這個事情當地的主管官員能不知道么？」

張源看了一下李蕾，問道：「衛國給那邊的訂單漲到多少了？」

李蕾對張源說道：「不少了，按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咱們後面五年之內80%的豆子都會從雲南來了，而且這個比例還會增加，所以建立一個穩定的渠道很有必要。」

「那咱們回去和衛國也碰個頭吧，回頭說不定你還得親自去趟雲南。」

「十月之後我再去吧，那個時候咖啡就到了採摘的時候了，我去當地看看。我也好久沒出去玩過了，這次就當旅遊了。」

蔡鵬來了一句：「我也跟著一起吧，總不能一直袖手旁觀，小蕾，你的紅葉總部也該建了吧？我聽說地一直放在那裡呢。」

「回去我就找汪博，讓他趕緊把攤子給支起來。確實不好看，我估計上元的領導心裡都在嘀咕了，特別是張源這次還打著考察咖啡的幌子過來。」

張源笑道：「說實話，上元那邊的領導是最鬱悶的了。人家可沒有對不起咱們的地方，結果咱們紛紛往外跑！」

李蕾鄙視道：「那是你啊，別帶著我！」

窗口那邊的阿姨開始招呼了：「小夥子，來端菜了！」

「來嘍！」蔡鵬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再來三份米飯！」

菜色簡單，味道也不是很出挑，但張源和李蕾不會挑刺——他們是刻意來吃食堂的，有這個思想準備。

旁邊不時有一些大學生路過，他們對張源倒不是很感興趣，而是對三個人「奢侈」的生活很感興趣。

在校園裡，敢這麼點上一桌子菜的人可是少見。

「快吃吧，要不等會就要被眼神掃射了。」

吃完飯之後，張源和李蕾就告辭了，但沒有離開，而是接著在交大的校園裡散步。

「我剛剛吃飯的時候就很想和蔡鵬說讓他換個目標的，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看出來朱紅麗身上哪裡有吸引力了！」

張源也很無奈：「這個事情咱們別摻和了，誰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想的？再說了，明面上的狀況是兩個人沒交集，但私下裡怎麼樣不好評價；就算真的蔡鵬剃頭挑子一頭熱，也得他自己認命才行，他不認命，誰說都白搭。」

「也許他不該考研，得讓他早點出去見一見花花世界，省得整天在朱紅麗那邊打轉。」

「你可別摻和啊！就算組織飯局什麼的，也別太明顯了。」

作為一個前前後後活了四十多年的人，張源早就有這個意識了，感情問題是私事，鐵哥們也別說話，招人煩。

特別是像蔡鵬這樣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受到的污染也少，對感情的要求相對來說就純粹地多；即便他走出校門，在現有的經濟基礎下，也決定了他面對的煩心事會少很多，這也會讓他對朱紅麗惦念的影響更小。

「你覺得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么？」

張源搖搖頭：「我覺得不會！」

李蕾低頭嘆了一口氣，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

蔡鵬回到宿舍之後，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刷手機，同以前一樣，朱紅麗的簡訊還是回的很慢，但只要回了一條，就會讓他高興許久。

今晚也一樣，他給朱紅麗發了一條簡訊之後，又是遲遲沒見迴音。

他都忍不住要睡著了，卻忽然聽到「叮」的一聲，然後睡意全無，抓起手機一看，是自己的導師萬玉凱。

「沒睡覺就回我個電話。」

「什麼事啊？」蔡鵬嘀咕著，但還是撥了過去，只兩聲就接通了。

「哎，老師，我是蔡鵬啊！」

「我聽說你同學張源過來了？」

「對啊！」蔡鵬覺得導師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張源不過在學校里出現了一下而已，這就知道了？

「你和張源說一下，過兩天朱副市長來咱們學校調研，讓他留一下，見面簡單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