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想做什麼？或者說天源想做什麼？

馬雯雯起身了：「君子絕交，不出惡言！但我自問不是君子，所以這種事情與我絕緣。」

商討並未結束，馬雯雯就在大家的注視中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然後把門打開，徑直出去了。

會議室里的人面面相覷，版權可是還握在人家的手裏呢。

陳程又一次遁了，他現在拒絕參與「中華之聲」的各種相關事宜。

馬雯雯出來之後就給張源打了電話。

「張總，果然不出你所料！孔雀那邊想順利冠名還得出一筆費用，只是這筆費用滬海衛視那邊不想給咱們分了。」

這款節目已經成為現象級的存在，滬海衛視和東星傳媒都覺得當時天源拿下冠名的費用太少了——要不是天源橫插一杠子，冠名權早就易主了，費用也能上漲一大截。

但他們顯然忘記了，這第一季的節目，天源不但什麼都沒有拿到，還搭進去了三千萬，這就相當於給人家白嫖還要倒找錢。

聽着馬雯雯氣鼓鼓的聲音，很是有一些同仇敵愾在裏面，張源笑了：「小馬同學，不要生氣嘛！第一季不是已經過半了么？咱們不要和他們一樣，那太跌份了！」

「張源，你是不是忘了？那可是真金白銀！要是都給老娘，老娘馬上退休週遊世界去！你這和把錢扔水裏有什麼區別？」

「依照資本的尿性，少賺就是虧！在冠名權易主之後，我們這邊就要發佈公告，與對方的合作在第二季之後結束，同時要請律師團隊仔細審查各種賬目，拿到屬於咱們的份額。生氣，完全不必要嘛，趕緊回建康吧，哥哥給你放長假，馬上五一了，你就沒有個出遊的計劃？」

馬雯雯給張源氣笑了，但聽着張源的話茬也沒有要放過對方的意思，就介面說道：「那咱們的律師團隊什麼時候到？咱們得趕緊去查賬啊！」

「急什麼？第二季還沒開始呢！現在回來吧，咱們開始準備第三季的事情，你和咱們江海衛視接觸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接手。」

說這話的時候，張源腦子裏一下子就浮現出了宋純，他老子可是管着這一塊的。

在建康的底盤上，難道他還怕有人敢這樣炸刺么？

滬海衛視的會議室里，氣氛有些低沉。

馬雯雯的離開幾乎宣告了第三季的流產，劉副台長只是想嚇唬一下這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沒想到人家腰杆子那麼硬，直接硬懟，還把手機電池丟在了桌子上，這讓他很下不來台。

唾面自乾這個詞大家都知道，但能做到的人卻是寥寥，劉副台長很顯然不屬於這個集合。

咳嗽了一聲，他開口道：「下面接着商議冠名權更替之後的事情，下一期咱們主持人的台詞就得修改了，還有節目後面的廣告牌也得改！」

南方眼睛裏彷彿塞了冰塊，馬雯雯的出走代表着和張源撕破臉。

一千萬很多，但又不多，起碼孔雀和天源都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已經取得了各自想要的東西。

孔雀方的代表完全沒有在慌的，真是一舉兩得！

他們第二季能不能冠名還是個未知數，雖然大概率天源會從中作梗；但很顯然，第二季的冠名也不會屬於天源。他們現在看着官僚氣息十足的劉副台長，心中充滿了感謝。

這邊的會議還沒結束，張源就撥通了宋純的電話：「宋哥，忙呢？」

宋純難得在干正經事，接到張源的電話就很意外：「咋了，晚上有局啊？」

「沒有！但宋哥你覺得可以有，那就可以有！」

聽到張源的話，宋純心裏就很舒服了，張源這個小子還是很上道的。

「那晚上去藍月酒吧！咱們在那聊唄！」

他是看不到張源，現在張源的臉上已經有迷惑的小表情了；作為一個夜店絕緣體，他哪裏知道藍月酒吧在哪裏？

「宋哥，你饒了我吧！我進那種地方心臟都要被震出來了！咱換個安靜點的地方成不？」

宋純哈哈一笑，說道：「行！你老弟想去哪兒都行！」

「那晚上去吃鐵板燒吧！」

「行！」

打完電話，張源就去飲水間打熱水，路上的時候聽到幾個女孩子在旁邊聊天。

「哎，你說咱們五一去濟州島怎麼樣？」

「能不能有點出息？濟州島？」

「那你想去哪？」

「峇里島吧！」

「銀子不湊手啊！」

「你可別說你是月光，我是不信的！」

「我還得攢點嫁妝呢……」

張源腳步停下，趴在隔斷上笑眯眯地聽着，有個短髮的女生忽然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抬頭一看，竟然是張源，立馬就有些局促了。

倒不是說有什麼摸魚的舉動，只是現在還沒有到休息時間，如果只是在座位上假裝看劇做測試那是沒什麼問題，可這樣聚眾聊天就有些不妥了。

其他幾個人都是背對着張源的，她們正滿腦子計劃出去玩，根本就沒在意小夥伴臉上的表情。

「你還攢嫁妝……你有男朋友啊？你這個單身狗！哈哈哈哈！」

「要我說，咱們先出去玩一圈再說，現在薪水也不是太高，還有房租，你就是拚命攢，又能攢多少？再說了，咱們又不是一直在外面浪，一年也就兩個假期而已……」

短髮女孩終於忍不住了，她站了起來，慫慫地來了一句：「張總……」

不過張源看到她眼珠子亂轉，顯然不是真的慫。

張源笑道：「眼看就到五一了，計劃出遊是好事，但要注意安全！女孩子最好結伴而行，能帶男朋友就盡量帶上。」

他沒有說那幾個人，誰還沒有摸魚的時候了？只要不影響公司的正常運轉，張源覺得還是人性化一些比較好——你就是硬把人家給按在電腦前，效率就能高了么？難道沒有bug還要硬生幾個bug給人家玩么？

打完熱水回來之後，張源看到單月華正無聊地在Excel表格上面敲來敲去，就問道：「你五一想去哪裏玩么？」

單月華聽到張源主動開啟了工作以外的話題，馬上就來了精神：「想去的地方很多，就是人山人海的，哪兒都不好去。」

「你肯定有計劃吧？」

「有啊！我要去奈良！」

張源一下子愣了，單月華的調調還挺符合潮流的。

「預計花費是多少？」

「一萬封頂吧！算來回機票的。」

「挺好的，幫忙發個會議邀請，通知幾個副總都來開會，時間定在下午四點。」

單月華馬上把郵件打開，然後問道：「張總，是什麼主題？」

「討論一下五一放假的事宜，以及發放旅遊津貼。」

單月華小聲問道：「能有多少津貼啊？」

「這不得討論一下嘛！」

「切！我知道是你說了算的！」

張源嘿嘿一笑：「那也得討論一下。」

下午的時候，馬雯雯和王娟就到了建康。

她的手機電池又裝回去了第二塊——誰還沒有幾個備用電池了。

剛進公司，她倆就感覺到了氣氛有些歡快。

「怎麼回事？」

下午四點公司將會討論五一放假事宜以及發放旅遊津貼的事情已經在悄悄流傳了，大家都很期待。

幾個副總都開始陸續到達二十五樓的會議室，連李蕾都過來了。

馬雯雯進不了會議室，但張源卻先見了她。

「晚上你和我去見一個人，咱們第三季爭取在建康搞。」

「你早早在建康搞不就完了嘛！」馬雯雯有些氣悶，但張源也沒轍，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有人脈的，你難道還真能直接上門？找誰你都不知道！

「晚上吃鐵板燒！」

「行了知道了！」然後馬雯雯忽然鬼笑了一下：「那個，我聽說下午要開會討論發放旅遊津貼的事情？」

小道消息還真快！

「是的，你也有份！我先去開會了，你去樓下紅葉等一會吧。」

說完之後，張源也鑽進了會議室。

人都到齊了。

「五一馬上就要到了！按照國家規定，是三天的假期！但按照員工的意願，那肯定是要請假的！五一出遊，大家也都知道，人會很多，很擁擠，旅遊體驗極差！所以，我覺得咱們公司可以靈活處理一下，把五一假期，十一假期統統折算在年假裏面，讓員工自由休息。一方面，可以緩解假期人力不足的狀況，另一方面，還能讓員工有更加自由的支配時間，錯開旅遊高峰。」

這個想法倒是很好，實現起來也容易。

不過陳如松提醒道：「張總，國假加班可是三倍加班費，您這樣一做，就相當於省了一部分，我估計會有員工不樂意。」

李蕾說道：「這個容易！今年的五一就不調了，說是三天假，其實也就一天，還要拿周末來湊，實在沒意思！等年中之後，開始統計十一假期安排，這個要提前報備，如果不想調班的，那就不調了。」

王啟年也開口了：「李總說的挺好；我也是這麼覺得！咱們公司這個福利一旦出來，那對人才的吸引力就會再上一層樓！」

他們也都不傻，知道員工想要什麼。

整天畫餅，員工是消化不了的；來點實際的，把那些空喊口號的一下子就比下去了。

如果連員工想要什麼你都開始糊弄，那你距離被員工糊弄也就不遠了。

張源點點頭，他覺得自己的高層還都比較靠譜，沒人提出來那些「資本家流淚」的想法。

「那下面就是旅遊津貼的事情；咱們就不分那麼細了，入職滿一年的，都可以拿到五千元的津貼；這個津貼下個月就可以發放；以後津貼的發放，要在四月份。」

王啟年迅速心算了一下，這是一大筆錢；他很想出聲反對，但一下子就想到了張源的私人飛機。

罷了，張源不差錢。

此時外面的員工都在小聲討論，眼神都很期盼地看着會議室。

放假調休什麼的，那都是虛的，公司是不可能剋扣假期的；關鍵是旅遊津貼，這個才是實在的。

短髮女孩尤其期待，要是真有這個津貼，那自己出遊的經費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