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亮不是傻子,他不會認為張源會在泄憤。
「小馮,那個張源,是什麼來頭?」
馮乾也不知道,他哪裏管過這麼多?他又不是fbi。
「錢總,我也不知道。」
「能查查么?算了,估計你也查不到。」錢明亮掛掉電話之後就給黃坤撥了過去,他覺得自己做個傳話人就好了,他有強烈的預感,這種事情他做個傳話人都多餘。
黃坤是什麼人?分局的副局長,他完全可以直接去聯繫張源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要找自己傳話,那看來事情不小。
想通這一點之後,錢明亮就給黃坤打了過去。
「黃局長,人家老闆不肯恢復營業……」
聽到張源的兩個條件,黃坤的牙根都咬得咯吱咯吱響。
「不開業就算了!」他是真的想撂下一句狠話,給張源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是另外一句:「行了,我知道了。」
要是張源沒有汪博做同學,那不開業就不開業了,自古民不同官斗,就算張源是天源的老闆,他也能抗一抗,更何況他身後也有人;但現在張源身後有大佬了,他不認慫都不行——他理虧。
那去找人給張源施壓?
不對!找人也是袁文斌和李剛去找人,自己為什麼要找人?
在黃坤和袁文斌李剛他們焦頭爛額的時候,張源去交大進行了研究生複試。
這一天的交大很是有些熱鬧。
李蕾,汪博,姜衛國都過來了。
「真是沒想到啊!」李蕾頗多感慨:「當初我怎麼就信了他的鬼話?還幫其他的同學做槍手?明明就是自己來考試的!」
姜衛國也大樂:「這你不能怪我們宿舍嘴嚴,誰知道半路上會出什麼么蛾子?走吧,老張的車都派來接咱們了。不管怎麼樣,晚上咱們都要敲他一頓大餐。李蕾你挑地,不管你挑哪裏,這貨不敢不從。」
李蕾有些不好意思,她和張源八字都沒一撇呢。
早上起來之後,她在鏡子面前收拾了很久,但一轉身看到蓬頭垢面打着哈欠的劉菲菲和趙媛媛,剛升上來的那點底氣又沒有了。
張源現在是大老闆了,身邊肯定不缺美女……自己偏偏就是顏值一般,愁死人!
汪博看得出來李蕾的小失落,但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勸解,總不能說:「張源不嫌棄你長得丑吧?」這是沒腦子的話。
「走吧,咱們還是先過了複試這一關再說吧。」
李蕾的話一出口,姜衛國和汪博兩個人就有些鬱悶了。
他們剛剛過線,參加複試的兇險極大。
三個人到了北門,就看到之前的那輛車停在那裏,這次不是李瀟了,而是另外一個年輕人。
自打公司擴張之後,李瀟現在已經被張源放到了財務科長的位置上,大小也是個領導,這種事情不能再讓她幹了。
上了車之後,汪博就嘆道:「尼瑪,我老子都沒坐過這麼好的車!」
姜衛國卻是不信的:「你就騙鬼吧!」
汪博說道:「真的,他不敢!」
李蕾莞爾一笑,把車窗放下,春天的暖風從外面吹進來,髮絲飛舞,痒痒的。
到了交大的門口,三個人就看到張源笑眯眯地在門口等著。
「行了小李,你先回去吧。」
裏面的年輕人趕緊說道:「張總有事給我打電話啊!」
汪博下車的第一句話就是:「晚上咱們吃什麼?」
李蕾很想給他一腳,但是忍住了:「先去複試,再說其他!」
研究生複試考了專業課和英語,然後還有面試。
前面的兩科張源發揮都不錯,他覺得加上自己的初試成績,應當是穩過的,不用汪博再去找關係了。
但面試的時候,幾個導師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想把張源招到自己這邊的想法。
這些人都不關心時政,但會看報紙。
報紙上面張源的消息一出來,幾個教授副教授都有些震驚,交大這邊竟然不聲不響地進了一個大神,還是憑藉自考本科來考研的。
撇去張源天源老總的身份不說,光憑這個自考本科初試第一的名頭,他們就很願意要了,所以面試就變成了一個認認真真走過場的事情。
與張源不同,其他三個人就有些痛苦了,或者說兩個人。
李蕾初試成績極好,沒有壓力,而且導師們都願意要;但汪博和姜衛國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這裏不是江大,沒人知道汪博。
兩天的複試結束之後,張源就請三個人去吃了飯。
李蕾和汪博都不好意思挑飯店了,姜衛國沒有壓力,但他的刀也不快,挑了一個日式自助,四個人也只是吃了小几百塊而已。
看着張源老成又不社會的樣子,李蕾的眼睛都一直沒有從他身上挪開。
汪博湊趣道:「別看了,你倆至少還能做三年的同學呢。嘖嘖嘖,七年的同學啊,這是什麼緣分?衛國你說這是什麼緣分?」
李蕾臉一下子就紅了,她低頭吃着盤子裏的金槍魚,像小雞啄米。
姜衛國也在幫李蕾做助攻:「這是什麼緣分?我覺得這是百里挑一的緣分!老張你覺得呢?」
李蕾的耳朵豎起來了,她在等張源的回答。
張源笑道:「要是你們三個都進了交大,那就是百里挑三的緣分了!」
「合著我倆成燈泡了!衛國,咱們就辛苦一下,明年再戰吧,百里挑三實在沒有百里挑一好聽!」
姜衛國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啊!」
吃完發回去的時候,依舊是張源派的車。
路上李蕾一直沒有說話,汪博和姜衛國則有些情緒不穩,複試要刷掉20,很難說那個人不是他倆其中之一。
下了車之後,李蕾才問道:「汪博,張源到底是什麼想法?」
問完之後,李蕾的頭又低下來了。
聽到李蕾這話,汪博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一個單身慫狗,根本就沒這方面的經驗。
姜衛國卻說道:「李蕾,我覺得你不用擔心。老張看着可很成熟了,他現在是大老闆。你要知道,一個女人漂亮沒關係,但這個女人要是除了漂亮之外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你覺得老張會怎麼想?你好好學習,張源的攤子會鋪得很大,你能幫得上他。」
李蕾懂了,姜衛國說的很有道理,張源不需要一個花瓶,而且從之前劉菲菲對張源的操作就能看得出,張源其實對漂亮女生有一些退縮的意味在裏面。
「前幾天張源說了他名下還有個紅葉咖啡,現在也在擴張。你要是覺得互聯網不好把握,可以幫他做這一個。咱們在學校學了四年了,也該出來亮劍了。」
聽到姜衛國的話,李蕾的臉又紅了,她聽得出裏面的意思,那就是讓她把握機會,成為紅葉咖啡的老闆娘。
天源的架構已經比較完善了,她一下子也不好進去,但紅葉現在還在發展,她過來幫張源就不突兀了。
「可怎麼和他說啊……」李蕾又糾結了。
姜衛國笑道:「這可不像你啊!」
李蕾咬着牙說道:「那行!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情了,就去給他做個臨時工去。他總不能拒絕我去賺點零花錢吧?」
「這不就結了!」
汪博和姜衛國回宿舍的時候,遇到了李富軍。
江海大學的研究生複試也是這兩天,李富軍現在就心驚肉跳,生怕汪博那邊找關係把自己給打落,關鍵是他也剛剛過線,並不是很保險,唯一的優勢就是他是本校的學生。
可自打考研預報名的名單出來之後,他就隱隱感覺有個小團體在故意躲著自己;現在張源和汪博的身份曝了出來,他這個想法就更堅決了——連李蕾都去了交大了。
汪博和姜衛國都直接無視了李富軍,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回了宿舍。
李富軍眉頭緊皺,心中愈發不安了。
商學院裏面,一群領導還沒下班,還在開會。
「這種事情可是說是破天荒的頭一回了,咱們學院的學生改學了物理,還去自考了,還拿到了畢業證去考研了,考研竟然還能排到交大的初試第一名。石院長,你能解釋一下原因么?劉校長那邊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在等咱們的回話。」
問話的是商學院的書記沈崇,這樣的一個學生被逼走,江大將來肯定會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還是反面對象。
具體的原因他已經從秦玉峰那邊知道了,但這個事情學校還沒有對策——不管出什麼對策,張源估計都不會接招,人家眼看着就能去交大讀研了,所以這個事情基本無解了。
副院長鬍清補充道:「還有一個現象,我們不得不注意。那就是今年工商管理專業的考研預報名狀況,按照往年的經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如此多的人才流失狀況,但今年,許多學生都去了交大!往年不是沒有,但今年是不是有點多了?這是不是說,這群學生一開始就知道了,就只有老師蒙在鼓裏?是什麼造成了這群學生知情不報呢?」
秦玉峰作為班主任,也得以列席,聽到胡清的話,他嘴角牽了牽,沒有開口。
知情不報?報什麼?報了你們會處理么?我一開始沒求過情么?你們哪一個不知道,現在開始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