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沒幾天就到元旦了，張源覺得自己也該有點東西出來了。

還是四首歌吧，陳程那邊三首，給佟泉那邊留一首。

張源這麼想着，就開始在宿舍里哼哼唧唧，寫寫畫畫。

一個下午，四首歌出爐了。

《演員》，《你不知道的事》，《需要人陪》，《學不會》。

看着手裏的歌，張源就給陳程打了電話。

「陳哥，在忙什麼呢？」

看到張源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陳程覺得很稀奇，難道這小子缺錢了？不過要是真的有新歌了也不錯。

「張老弟，是不是有新歌了？」

陳程哈哈一笑，一下子就猜到了一大半。

「被陳哥說中了，這次有四首歌，給你們三首。」

陳程的笑容馬上就定在了臉上，什麼意思？張源被別人挖角了？

「張老弟，那還有一首是給哪邊的？我能問問么？」

張源本來也沒打算瞞着他，歌一被唱出來，那信息也就暴露了。

「是天音那邊，他們的總監佟泉找到我了。」

陳程靠在椅子背上，思考了十幾秒，張源一度以為陳程掉線了。

「張老弟，我知道了。這樣，我三十一號的時候去建康，你那天晚上有空的？」

「有空。」

「那行，咱們見面聊。」

陳程掛掉電話之後就去見了南方，這是大事，雖然現在寫歌的人很多，但是像張源這種能保證穩定的品質和熱度的就不多了。

他不能去譴責天音，因為張源畢竟不是他們公司的人，相當於一個合作很好的個體戶，現在人家有了新客戶，能提前通知自己一下就很不錯了。

「陳哥這是怎麼了？着急忙慌的……」

「還真是，少見……」

陳程哪有心思理會別人的想法，直接就闖入了南方的辦公室。

「南總，出事了，天音那邊找上了張源。」

南方倒是很穩:「不奇怪！早晚的事，咱們早就該做好這個思想準備的。對了，你這個消息是從哪來的？準確么？」

「是張源打電話告訴我的，這次他寫了四首歌，給咱們三首。」

「那你先去一趟建康，挑三首出來。」南方先做了一個和陳程相同的決定，然後又說道:「到了那邊之後，態度不要有什麼變化，我琢磨著，天音不知道咱們給張源的價格，所以咱們就靜觀其變好了。你看看第四首能不能也帶回來，我估計天音會拿不下。」

張源現在的價位是二十萬/首，這是自己這邊刻意的提價，天音那邊是絕對出不到的。當然了，張源肯定會多要，但南方總會覺得天音不會輕易就範。

而且按照張源的尿性，你天音出到二十萬又怎麼樣？二十萬為什麼不打包賣給東星呢？想拿到第四首歌，你天音至少要出到二十五萬。

二十五萬的價位，呵呵呵，南方心裏都開始搖頭了。

那邊的張源打完電話之後，就踏實去上自習了。

這次四首歌出手，張源又能換回來八十萬。

乾脆，再開幾家分店。

張源一邊往自習室走一邊琢磨，過年是二月份，一月份估計都回家了，新店開業要明年了。

現在出手租房，有點糾結。

罷了，先等等好了，等到年後再說吧。

時間到了2006年的最後一天，下了小雪。

雪花紛紛落下，彷彿細細的鹽粒。

學校路兩邊的松樹上也被覆蓋了白白的一層，很好看。

陳程過來了，帶着張藝，沒有陸鳴和陳玥。

他沒有先打電話給張源，而是很有耐心地帶着張藝在江海大學的校園裏逛了許久。

張藝已經知道了，她還是有點不放心:「陳總，您說張源會不會撇開咱們啊？」

陳程搖搖頭:「合作很愉快，我找不到散夥的理由。你看看這校園，多安靜。」

學校里很是有人在行色匆匆地趕路，但說笑打鬧的很少。

張藝有些不服:「那是咱們公司的陸鳴和陳玥沒過來，要不早就被圍堵了。」

陳程笑道:「你想多了。在人家眼裏，沒有他們兩個。我帶你過來，就是讓你感受一下這裏的氣氛，也讓咱們清醒清醒。」

「陳總，咱們找個教室坐一會吧，實在太冷了。」

陳程哈了一下手，說道:「走吧。」

下午的時候，張源接到了陳程的電話。

「老弟，哪兒呢？我在你們學校了。」

「我馬上出來，陳哥你在主教學樓門口等我一下吧。」

不到五分鐘，張源就出來了，也是跺着腳哈著氣:「陳哥，你們還過來受凍，在市區找個書店咖啡店的多暖和。」

「就是過來感受一下大學，追憶一下青春。」

張源看了看眼前的倆人，說道:「那咱們去南門吧，那邊有家稍微大點的飯店，咱們邊吃邊聊。」

「行！走吧。」

到了飯店之後，張源很是有歉意:「先這樣吧，規格低了很多，我以後再補回來。」

陳程看了看，說道:「挺好的。」

張源把菜單給了張藝:「隨便點啊，你就是刀再快，也沒多少錢。」

張藝一愣，怎麼讓自己點菜了？但她隨即看到張源從包里掏出了四張打印好的紙，然後這四張紙就到了陳程的手裏。

「陳哥你先看看，四首歌，你們三首。」

張源沒說是哪三首，陳程就知道自己可以從裏面挑了，到底還是交情好使。

陳程只簡單地掃了一下，就收了起來，然後對張藝說道:「來，幫忙抽一個出來。」

張藝又懵了，但還是按照陳程說的從四張紙里隨便抽了一張出來。

陳程把這張紙交還給張源，說道:「那就剩下的三首吧，老哥我總要謝謝你，好事還是想着我們的。天音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

「那行！不過老弟，這第四首，回頭天音要是不要，你得留給我們。」

張源有些奇怪，但還是說道:「這個沒問題。」

一頓簡單的晚飯吃完，陳程就帶着張藝離開了，給張源留下了六十萬的支票。

這六十萬張源趁著銀行還沒下班，就趕緊去兌換了。

回到宿舍之後，張源收到了吳雪的短訊:「在哪呢？明天出來吃飯吧！我爸我媽明天過來。」

「什麼時候走？」

「還有一個星期吧。」

「行！午飯還是晚飯？」

「午飯！」

張源收起手機，轉身對汪博說道:「明天吳雪爸媽要過來了。」

汪博反應很快:「這就要走了么？」

「嗯啊。」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張源:「幫我給吳雪。」

「你咋不自己給？多好的機會啊，趁機面試啊！」

汪博狗慫地說道:「我不敢……」

張源接了過來，噴了一句:「你倒有什麼用？」

心裏卻琢磨著，得和邱雪娜講一下，費城和紐約距離不遠，應該可以照顧一二的吧？

睡了一覺，張源就到了2007年。

元旦的當天，學校放假。

天音的佟泉一早就給張源打了電話:「喂，小張同學，你今兒有時間的吧？」

「有的，上午有，下午要去和朋友吃飯了。」

「那行，我大概十點到。」

佟泉的動作很快，說十點就十點。

兩個人找了一個破舊的教室，裏面沒幾個人，很安靜，只是有些冷。

張源從包里拿出一張紙，佟泉接過來一看，是被張藝抽出來的那首《需要人陪》。

作為一名業內人士，佟泉當然能看得出好壞了。

「不錯，真不錯！」這是由衷的讚歎，但他又想起了被東星拿走的那三首，心裏就有些肉疼了，不過總算開了個好頭。

張源倒是很淡定，能錯得了么？這是經過時間和市場驗證的。

「看來佟總也覺得還行，那你們要麼？」意思也很明確，出價吧。

佟泉早就考慮好了，金麥克的作曲獎獲得者，當然不能同其他人一樣了。

「十五萬。」佟泉覺得自己很有誠意了。

要是沒有東星，張源也會覺得他們有誠意，而且就算是東星，剛開始的時候也想拿低價來壓自己，只是後面的合作開始愉快了。

張源抿嘴笑了:「十五萬不夠。」

佟泉問道:「那東星那邊能出到多少？」

「二十萬。」張源沒有隱瞞，這種給自己賺錢的事情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當然是要拿別人的價格出來做對比了。

佟泉有些鬱悶了，東星這事乾的不地道啊。

他出二十萬，不是不行，但同樣的價格，張源為什麼要把歌給他？一次性打包都給了東星不是很省事么？

但他要出多少？二十一萬？那不可能，二十一萬那就是在噁心人了。

要是將來還想繼續，那就得二十五萬，第一次合作很重要，印象分會佔多數，沒看見自己上趕着也只能撿個尾巴么？

可價格上來之後就下不去了，自己這邊二十五萬拿不下的歌，張源轉手就能二十萬給東星，而且全無壓力，更為關鍵的是，張源以後同東星的合作價格很可能不會再往上漲了，那自己這邊就是明擺着要吃虧。

張源不着急，他很有耐心地等著。

半晌，佟泉開口了:「小張同學，二十萬，我要了。」

張源看着佟泉，點點頭:「行！」

聽到張源的話，佟泉心裏就一沉，這小子答應地這麼痛快，怕是以後就沒有了。

「我再加五萬，以後的歌能不能讓天音先選？」

張源笑了:「可以。但先說好了，你這五萬我會算在這首歌的費用裏面，以後的歌你想先挑，每次都要付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