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軒無法，只得先坐下了，但他內心卻很焦急。

誰不知道頭一個出去的有肉吃啊？

張源和陳程放了水，就被陳程拉著坐在了外面閑聊。

不多時陸鳴就過來了。

「小張老師，這次多謝了。」

陸鳴用兩隻手握住張源，臉上的誠意滿滿。

但這個時候張源的腦子裡全是偵緝隊賈貴的台詞：「別光道辛苦啊，你給我們來盤紅燒驢肉！」

陸鳴沒有讓張源失望，鬆手之後就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不用分說就塞到的張源的口袋。

「小張老師拿著！」

陳程大笑：「陸鳴啊，你得讓張老弟看看數字吧？」

陸鳴尷尬一笑，搓著手不說話了，但他眼睛里的小得意已經出賣了他，兩隻眼睛都在說：「快看，快看！」

張源拿出來，眯著眼睛一看，酒立刻醒了一半。

一百萬！

「這有點多了吧？」

是個人都會貪心，但張源這個時候覺得錢有些燙手了。

陸鳴看得出張源的遲疑，但他不能讓張源把錢退回來。

「這樣，小張老師，咱們也不是頭一次打交道了，我這個人您也知道，靠得住。能不能再幫忙寫幾首歌？別誤會！這張支票只為《夜曲》！沒有什麼先期付款的說法。」

越是這樣張源心裡就越不踏實，雖然陸鳴說不是先期付款，但這就是先期付款，你拿了就得有東西出來。

但張源現在也是真缺錢，而且他肚子里有存貨，並不是需要太擔心。

包間里的陳玥忽然也起身了：「我也去一趟衛生間。」然後看著邱雪娜和張藝：「你倆去不？」

吳軒的臉色開始陰沉了，陳玥太任性了，但張藝卻沒有攔她的意思：「我就不去了。」

陳玥踩著高跟鞋出去了，旁邊的一個音樂副總監王海亮笑道：「年輕人就是年輕啊。」

然後四個人又幹了一杯，他們倒是沒什麼壓力，就是單純來認識一下張源而已。

吳軒把杯子里的酒一下子喝掉，然後霍然起身，也出去了。

張藝驚道：「軒哥……」

吳軒沒理她。

出去一看，陳玥果然在和張源說話。

「要不是邱雪娜跟著過來了，你怕不是今晚就能爬到人家的床上去了！」吳軒暗自腹誹，但面上卻保持著微笑。

陳玥也把準備的支票給了張源，四十萬，求兩首歌。

她的來意表達很明確，但張源還是拉了一個時間。

「這得等我過了寒假再給你們了。一時半會兒也寫不出來。」

陳玥聽到張源答應就很高興了：「沒事的小張老師，我信你！」

看著陳玥和陸鳴兩個，張源忽然拍了拍腦袋，對陳程說道：「剛好，剛剛好！送陸鳴和陳玥一首男女對唱的歌怎麼樣？」

陳程笑道：「當然可以了！這個便宜我們可是占定了！」

「有紙筆沒？」

陸鳴眼睛里發出不一樣的光：「現在寫？」

張源點點頭：「現在寫，趁著我能寫出來就得現在寫！晚了就忘了。」

這話倒也不完全假，他張源又沒帶著電腦穿越，所有的記憶都憑藉大腦，能靈光乍現想出來點東西不容易——刻意的記憶除外。

陳程從兜里掏了一管鋼筆，為難地說道：「沒有紙啊。」

陳玥一下子把袖子捲起，露出了白嫩的胳膊：「小張老師，寫這裡。」

這場面有點香艷啊，風光也有些旖旎。

陳程趁著張源發愣的功夫，伸腳給了陳玥一下，意思很明確：「人家女朋友還在包間里呢。」

陳玥當然懂了，但她不想錯過。

「寫吧小張老師。」

陳程咳嗽了一聲，準備回包間拿紙。

張源卻落筆了，他也喝了不少酒，這種時候雖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確實也有些忍不住了。

手滑過陳玥的肌膚，涼涼潤潤滑滑。

吳軒就在這個時候到來了。

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有種莫名的火焰。

「張源，你這是新歌？」

陸鳴心中大笑，現在連陳玥都低頭老實叫「小張老師」了，你這樣大大咧咧地叫張源，可別怪哥幾個不照顧你了。張源就算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形寶庫，但少個人分總是好事。

果然，張源不是個聖人，陸鳴和陳玥對他的態度在前，吳軒的態度在後，就讓他心裡不高興了。

吳軒因為被張藝攔著最後一個出來，心中已經很不滿了，見著張源還在陳玥的胳膊上寫寫畫畫沒回自己，就更不高興了。

「這首歌還是要對賭么？」

張源和陸鳴都沒說話，陳玥卻開口了：「對賭？賭什麼？我和陸鳴是沒錢了？你要是有興趣，你想掏這個錢？」

「先別說話！」張源正在全力回憶中，一邊小聲哼哼一邊遲疑著往上面寫。

聽著張源不客氣的聲音，吳軒的臉上更不好看了。

「老子就多餘過來，給你臉了！」但這話吳軒也就心裡說說，真要當面說出來，不用張源，陳程回去就得告他一狀。

將近二十分鐘之後，張源收工了。

陸鳴湊了上去一看：「今天你要嫁給我。」

陳玥有些著急，張源是順著她的胳膊寫的，正好同她的視野方向相反，她看起來很費勁。

這邊陸鳴和陳玥在低頭研究的時候，吳軒得了說話的機會。

「老弟，哥哥也同你要幾首歌怎麼樣？」

張源心裡不痛快：「老哥，你晚了。明年的存貨已經沒了，被訂完了，能不能按時交貨都不知道呢。」

吳軒卻很認真地說道：「十萬！十萬一首，怎麼樣？」

十萬不少了，正如陳程第一次和張源接觸的時候一樣，但吳軒認為，即便張源獲獎了，他的價位也不能太離譜。

只是吳軒不知道，剛剛，就在剛剛，陸鳴和陳玥兩個人聯手把張源的價位給抬了上來。

不能說這倆人不厚道，這是在忠實地執行公司的計劃——這個計劃吳軒不知道，陳程也沒打算讓他知道，吳軒又不歸他負責，這次他都不想帶。

張源看了看陳程，意思很明顯，怎麼這位一點也不和諧呢？陳程聳聳肩，撇撇嘴，意思是你別看我，我不認識他。

「軒哥，咱們喝酒去吧。」張源很誠懇地說道：「我是真不敢接你的錢，到時候怕是真得拿兒歌來糊弄你了。」

陳程也趕緊上來了：「走吧，出來一會了，大家都不知道喝到那種程度了。」

然後回頭給了陸鳴一個眼神，陸鳴就懂了。

陳程也很好奇，張源二十分鐘寫了個啥玩意。

進去之後，吳軒才發現陸鳴和陳玥沒回來，這下子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次沒人帶他玩，自己過來就是陪跑的。

看了看屋子裡的人，可不是嘛，五個總監副總監，但來的歌手陸鳴和陳玥卻都是陳程負責的，另外四個人，都不對自己負責。

看著張源回來，邱雪娜抱怨道：「你們怎麼聊了那麼長時間？」

「一不小心，就沒掌握時間……」張源嘿嘿笑道。

包間的門被敲了敲，服務員進來傳菜了。

「您好，蟹黃魚翅。」

邱雪娜麻溜地給張源接了過來一盅，打開略吹了吹：「呶。」

張源嘴裡嘟囔著：「這粉絲真不錯，看著很亮……」

邱雪娜莞爾。

外面的陸鳴和陳玥也進來了，看著心情都不錯。

看著陳程望過來，陸鳴輕輕點頭，然後就坐下。

陳玥也坐在了邱雪娜的旁邊，驚道：「陳哥今兒大出血啊！」

邱雪娜大笑：「剛剛張源還誇呢，說今晚的粉絲湯很不錯。」

陳程也大笑了起來。

因為張源明天要回家，陳程就沒再接著灌酒了，目的已經達到，再喝下去就不好把控了——吳軒還在一邊呢。

而且還有一個，他很好奇張源二十分鐘寫出來了一個什麼。

吃完飯之後，張源就和邱雪娜打車回去了。

市區的燈光很好，看著飯店門口殷勤幫張源和邱雪娜打車的陳程，吳軒開口道：「王總，有沒有路子幫我搞幾首歌？超過張源手裡的就行了。」

王海亮心裡直發笑，這小夥子還真敢想，他都不敢說能寫出來。

看著吳軒的臉色，他就知道這小子碰壁了。

「有是有，但得花大價錢。」

這不算糊弄他，價高就能買到像樣的作品，價格低就得沙子里淘金了。

看著張源上了車，陳程就趕緊迴轉。

「快，陸鳴，讓我瞧瞧！」

就在路燈下，陳程就沒忍住看了起來，剛剛張源又是哼哼又是擺手的，讓他覺得心裡像個貓抓的一樣。

現在見到了真東西，終於可以吐一口氣了。

「收起來吧，咱們明天就回滬海，然後你們就準備準備進錄音棚。」

其他幾個人也很好奇，但陳程堵住了他們的好奇心，像上次那樣被吳軒截胡的事情他不想再發生了。

「回去之後咱們就能見分曉了，歡迎大家來錄音棚參觀指導！」

陳程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了。

陸鳴和陳玥兩個人相視一笑，心情俱是很好。

計程車上，邱雪娜偎依著張源，看著兩側的路燈飛快地往後倒，心裡想著明天跟張源回林城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張源給家裡打電話了，她在旁邊蹭聽的，張源的媽媽聲音很溫柔，對她的到來也滿是期待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