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如劉菲菲所想，張源根本就想到那麼多，但唯一的一條他想到了，那就是禮尚往來。

「只是抄個作業而已，竟然還買杯奶茶，這也太大方了。」

看著張源在座位上喝奶茶，其餘幾個單身狗都紛紛轉過身去，避免吃到空氣狗糧。

想了一下，張源給劉菲菲發了一條短息：「謝謝你的奶茶。」

很快，劉菲菲的簡訊就回來了：「那你明天早點到教室。」

回完簡訊，劉菲菲總算踏實了一點：「雯雯，你可得保密啊！」

馬雯雯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你放心好了！我可是參與者，肯定會保密的。」

第二天一早，張源就爬起來了，和小夥伴直接去了教室，他們一向都是挑課間的時間去二食堂吃碗面當早餐。

不多時，abb組合就過來了，見到張源，劉菲菲就順勢帶著她們坐在了張源的前面。

從包里拿出書，劉菲菲回了個頭，說道：「昨晚沒和你說，我回去之後抄了雯雯的作業。」

這樣啊，張源心中竟然沒來由地升起了一點點失望。

上完一節課，張源六個人就都跑到二食堂去吃面了，劉菲菲算了一下時間，感覺太倉促了，她不比男生，還能飛跑。

待到中午，劉菲菲在路上又瞧見了吳雪。

回去之後，她就有了新的思路。

按照馬雯雯的說法，那就是張源同吳雪的關係極好，但彼此又沒想法。那同吳雪把關係搞好了，也是一個助力。

等到了周五下午兩點的時候，張源就把小樣發到了陳程的郵箱里。

他不知道陳程這個時候在做什麼，但想來只要沒下班，就有機會看到。

陳程是沒下班，但已經盤算著周末要怎麼過了。

兒子吵著要去海洋館看海豚，回頭帶他去，然後再去個農家樂什麼的，就挺好了。

但右下角的郵箱提示來了一封新郵件，點開一看，竟然是張源發來的。

「陳哥您好，看看首歌怎麼樣，小樣如附件。張源。」

看到這個消息，陳程就精神一振，點開一看，張源抱著吉他在那自彈自唱。

「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祭奠我死去的愛情……」

捏著下巴聽了一會，陳程嘴裡蹦出來幾個字：「有點意思。」

然後就滑鼠一動，把郵件轉發給了南方和陳玥，並且開始力推。

發完之後，陳程覺得不太保險，他又拿起手機給南方打了個電話。

「南總，新歌的小樣到了，您看看怎麼樣？我覺得挺好的，不拘一格，不落俗套，很有現代流行風。」

電話那邊南方只是說道：「我先看一下再說。」

看完張源的小樣之後，南方也覺得有些拿不準，雖然流行音樂在大陸也興起了許多年，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眼光就一定準。

像這首歌，他就吃不準。

江海大學的學生寫出來的，他就更吃不準了。

這是沒有經過市場考驗的一個人，但有很多歌在剛出來的時候沒人要，錯過了之後又會變火——這在近些年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想了想，南方便給陳玥打了個電話：「陳程發了個小樣給你，你先看看，給個意見。」

歌手的意見很重要，要是陳玥不想唱，那南方就決定不要了。

這個時候的陳程卻有些緊張，這關係到他墊付的那四萬塊能不能要回來。

「怎麼辦公室里那麼悶呢？是不是要下雨了？」

陳程走到外面的露台，點了一根香煙，慢慢地抽了起來，同時腦子在急速轉動。

剛剛他太著急，腦子裡都是要怎麼推歌，但現在借著尼古丁的作用，他開始回味。

這首歌確實不錯，有潛質。要是公司不打算要，他打算要。

算了一下自己的錢，買下這首歌當不成問題，只是之前的那四萬塊怕是真的要打水漂了，得先有個思想準備才行。

眼看著煙抽到煙屁股了，陳程把煙蒂掐在煙灰缸里，吹著冷風，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四萬塊就四萬塊，打水漂就打水漂！今年就憑藉《醜八怪》這一首歌，自己也算投資成功了，人嘛，哪能光想著賺不想著付出呢？這四萬塊已經給他帶來了實在的好處了，也算錢有所值。

回到辦公室之後，陳程卻又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

外面陳玥推門進來了，和辦公室里的人笑著打了一聲招呼，隨即就進了南方的辦公室，不多時就出來，然後和陳程微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看著陳玥離開，陳程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南方在辦公室門口朝他招手：「小陳，到我這來一下。」

進去之後，南方就說道：「剛剛陳玥過來了，她想了一下，決定不要這首歌了。」

陳程的腦子裡嗡嗡響著，自己的四萬塊啊！

不過老闆的話還是要回，他也要做最後的爭取：「老闆，其實這首歌還是不錯的，要不要推給公司其他的歌手？」

這個南方倒是沒拒絕：「你看著辦吧，只是誰想要，誰掏錢，這是被陳玥拒絕掉的歌，公司不會買了。」

陳程心中嘆氣，但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行，老闆，聽您的。」老弟，不是哥哥不幫忙，這次是真的努力了，你可得做好思想準備啊。

從南方的辦公室出來，陳程依舊沒緩過來，他悶悶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打開郵箱，陳程開始給張源回信了。

「老弟，抱歉啊，你的歌這次我們就不要了。」

發完郵件之後，陳程想了一下，又給張源撥了電話過去，這種事情還是及早通知一下的好，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說不定還要合作。

張源見到陳程撥了過來，得意的笑容浮現，果然是天王的作品，所向披靡。

但接通之後，陳程的話讓他不敢相信。

「張老弟，這次抱歉了，你的歌，我們公司這次要不了了。」

你們眼光還真夠高的！

但這話張源沒說，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他也指望著以後合作呢——這個想法同陳程一般無二。

「行，陳哥。那就這樣，咱們以後再找機會合作吧。」

掛掉電話之後，陳程的心情也開始慢慢回落——算了，就這樣吧，周末帶兒子去海洋館，自己也散散心。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響了。

「進來！」

一個比張源大不了幾歲的男青年出現了。

「哦，小陸啊，有事？」

來人叫陸鳴，也是東星傳媒旗下的歌手，只是公司的側重點還沒有到他身上——他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多了。

「陳哥，剛剛陳玥姐離開的時候，和我提了一下，說是有首新歌，她不打算唱了，能讓我看看么？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試試。」

陳程笑了：「行！你來瞧瞧，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面，這首歌可不便宜，你得做好思想準備。」

陸鳴賠笑道：「只要歌好，不便宜我也認了。」

陳程把張源錄的小樣打開，陸鳴只看了一遍，便說道：「陳哥，這首歌我要了。」

「小陸，你價格都沒問，就要了？」

聽到陳程這話，陸鳴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陳哥，這首歌要多少錢？」

陳程靠在辦公椅後面，下嘴唇來回變換著形狀，半晌才說道：「陳玥的上一首歌，醜八怪，人家要了八萬塊。所以這首歌，我估計也是八萬起步。」

陸鳴沒想到會這麼貴，按照他的理解，三四萬就差不多了。

但他最近確實又沒什麼資源，八萬塊，雖然不能說是要了他的老命，但確實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只是鬼使神差，反悔的話沒有從陸鳴的嘴裡冒出來，而是另外一句：「陳哥，我湊一湊吧。」

「可以，那我先幫你聯繫著。這次陳哥就不伸手了，幫你一個忙。」

陳程已經不指望自己那四萬塊能回來了，只是萬一張源這首歌又火了的話，那自己還能從陸鳴這邊收穫一波人情。

陸鳴很是感激：「那就多謝陳哥了。」

「成，你先去忙吧，我這邊有消息了通知你。」

陸鳴朝著陳程微微一躬，然後到外面輕輕地把陳程辦公室的門給帶上了。

陳程則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早知道就晚點回張源了，這下好了，又得打回去，這小子估計脾氣又該上來了。

「喂，張老弟啊，你那首歌，我們打算要了。想問一下，價錢怎麼說？」

聽到陳程的話，張源感到很奇怪：「陳哥，我想問一下，你們怎麼忽然又要了呢？別不是拿老弟我開涮吧？等會又來個電話說不要了。」

陳程咂了咂舌頭，方才說道：「剛剛是陳玥，就是唱你那首《醜八怪》的那個女歌手，她不要了。但我們公司還有個男歌手，他看上了。老弟，你看，咱們還有沒有合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