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君,情況如何?」李斯憂心忡忡的對李慕問道。
李慕眉頭緊緊皺起,臉色十分陰沉,緩緩道:「不太妙,我們只是暫時壓下了毒性,保住他們的性命而已。」
「但若不能化解他們體內劇毒,一旬之內上至陛下,下至諸公,一個都活不下來。」
「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查明,他們究竟是中了什麼毒,然後設法解毒。」
眾大臣聞言皆是大驚失色,一名大臣惶然道:「詹事君,你可一定要救活陛下和諸公,否則我大秦危矣。」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詹事君你醫術通神,連危害世間上千年的瘟疫都能解決,相信你定能化解這次的劇毒。」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高帽子不要錢的往李慕頭上扣,極盡吹捧之能事。
李慕現在可以說是中毒之人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些太醫根本就靠不上。
畢竟他們連暫時壓制毒性的法門,都是靠李慕現教的,還能指望他們可以解毒?
李慕嘆道:「諸公先不要驚慌,下官一定會竭盡所能,但成不成也得看天意。」
「我能爭取到一旬時間,已是僥天之幸,諸公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才是。」
聽到李慕的話,眾大臣神色變幻不定的安靜下來,大殿之中霎時間落針可聞。
所謂的兩手準備,他們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顯然連李慕都沒有十足把握,能將陛下和公子救回來。
正如他所言,能爭取到一旬時間,已經讓局勢好了不少。
若陛下、公子及中毒的諸大臣當場暴斃,那局勢必然一發不可收拾。
當下便有不少人,開始動起了其他心思,琢磨若事有不測,該扶持哪位公子繼位,才最符合自身利益。
「咳咳……」李斯清咳一聲,打破了大殿之中的寂靜,「詹事君,方才諸公經過討論,那毒很可能是下在空心菜中,你要不要先看看?」
聽到他這話,無須李慕開口,那些太醫已紛紛開始用銀針試毒。
但結果讓他們驚訝,太醫令對眾人道:「諸公,空心菜中並無毒性。」
「什麼?這怎麼可能?」
「我其他菜都吃了,就這空心菜和蔓菁未曾吃過。」
「是啊,我也是這樣。」
所謂的蔓菁,便是蘿蔔的古稱。
李慕無語的瞥了眾大臣一眼,很顯然,這幫撲街全是他娘的肉食動物,專吃肉不吃素,難怪一個個肥頭大耳。
李慕沒有理會眾人,而是走到太醫令面前,問道:「其他菜都試過了嗎?」
太醫令聞言,連忙回過身,以絹帛在銀針上一擦,又重新刺入另一道菜中。
一一試過去,最後又試了試酒,都沒有發現有毒的現象。
李慕思忖片刻后,忽然道:「你先用銀針試過酒水,不要拭凈,再直接試空心菜。」
太醫令依言照做,這次再提起銀針后,眾大臣立刻發出一聲驚呼,因為太醫令手中銀針,變成了黑色。
李慕提起酒壺,依次倒入所有菜中,結果其他菜都沒有反應,唯獨空心菜上,冒出了一些白色泡沫。
太醫令激動的叫道:「詹事君英明,下官明白了,這是兩種藥物混合而成的劇毒。」
「藥物被分別下在酒水和空心菜中,服下單獨一種葯並無毒性,但兩種葯一經混合,便能形成劇毒。」
「試菜和試酒的內侍並非同一人,所以沒能發現這種劇毒,這下毒之人當真陰險。」
聽完太醫令的話,眾大臣豁然開朗,終於明白為何大家吃喝的都是同樣的東西,卻有人中毒,有人無事了。
李慕凝重的道:「既然已經知道毒從何來,還需儘快弄清這是什麼毒,同時查出下毒之人。」
「若能抓住下毒之人,興許能拿到解藥,到那時危機自解。」
李斯立刻對大秦最高司法官,同為九卿之一的廷尉道:「吳君,此事由你親自督辦,儘快查出下毒之人。」
「有多少時間你自己也清楚,必須留出充足的空檔,所以你實際只有六七日時間。」
廷尉吳平心下一凜,抱拳道:「諾,下官定當全力追查,勞趙公派一隊禁衛,助下官一臂之力。」
郎中令趙成頷首道:「沒問題。」
……
尚食監那邊沒什麼進展,畢竟那些庖廚確實沒有問題,但廷尉卻在樂府那邊查到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