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個球！

葉初曾經這麼罵過，當時的小阿碧還說葉初隨意罵人，不符合文人風範。

然而現在阿碧卻有些沉默了，葉初的故事講完好久，可阿碧卻依舊沉浸在故事裏。

「阿碧，你最喜歡哪個人？」葉初見狀問道。

阿碧低聲開口：「小昭。」

葉初一愣：「我都沒提過幾句關於小昭的事。」

「因為我也是少爺身邊的小丫鬟啊。」

葉初心頭一顫：「阿碧。」

「如果我是小昭，少爺變成張公子，我也會做出跟小昭一樣的選擇。」阿碧說着仰起頭看向葉初，雖然依舊保持着微笑卻依舊無法掩藏眼中的那一抹暗然，「少爺，如果有一天遇到跟張公子一樣的情況，我希望少爺能一直記得阿碧。」

葉初起身來到阿碧面前，深吸一口氣，而後一巴掌拍到小丫鬟頭頂。

「想啥呢，聽個故事還把自己聽進去了……」葉初沒好氣收回右手，想了想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而後才重新回去坐好。

「少爺早就跟你說過，江湖是個球，用江湖限制自己幹什麼，你是不是被周止若傳染了，少爺怕不是得給你看看腦科。」

兩巴掌雖然不重，卻依舊讓小丫鬟大為震撼：「可少爺，江湖不就是這樣身不由己嗎？」

「所以我說我這輩子都不是江湖中人呢，我曾聽人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但我不喜歡。小丫鬟，少爺只是個郎中，哪個不長眼的招惹少爺，少爺直接給他愉悅送走。管他娘的人情世故，你且看好，少爺一路開無雙帶你刷過去！」

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阿碧默默注視着葉初不忿的表情，眼中終於升起幾分笑意，而後輕輕抬起兩隻腳，微微晃悠。動作幅度不大，卻顯得極為悠閑。

小丫鬟心情不錯，晃了一會兒，小丫鬟如同想起什麼一般，起身微笑離去，留給葉初一臉茫然。

「不是，這姑娘幹啥呢，都說姑娘家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雖然現在是七月，不過也差不多了……」

葉初小聲呢喃一句，而後看向桌上的綠豆湯，隨即起身走過去嘗了一口。

冰冰涼涼帶點甜，不愧是小黃蓉的手藝，不過用井水冰鎮這種事，應該是阿碧的做法。沒有人比阿碧更清楚自己的口味喜好，不過這不重要，反正阿碧也不在意這些。

阿碧很懂事，就像面對小黃蓉，阿碧從來沒有稱呼過一聲妹妹。因為阿碧知道，小黃蓉雖然流落大明，可實際上父親依舊是東邪黃藥師，她是誰家的女兒，而不是誰家的丫鬟。

懂事時間好事，但太懂事了就令人有些心疼。

阿碧不說，看葉初看得出來。

「看樣子得找個機會讓小丫鬟大殺四方一舉成名才行，說不定這樣倒是能解除阿碧在慕容家一直養成的心病。」

葉初說着將綠豆湯喝光，而後正式開始午休。

美美吃了兩天，葉初一行人終於再次開始出發，早晚趕路，中午找地方休息，畢竟人力再怎麼強大，終究無法抵擋大熱的太陽。

葉初阿碧跟張無忌三個人倒是無所謂，可其他人終究有些受不了。

是夜荒郊野外的一處驛站，葉初提着酒壺躺在屋頂的茅草上，手中提着一壺酒。阿碧曾經問葉初為什麼總喜歡躺房頂，要是房頂沒有茅草而是瓦片，不嫌硌得慌么……

《仙木奇緣》

葉初表示小丫鬟懂什麼，高手都是這樣，電視劇里都是怎麼演的，雖然的確硌的慌，但耐不住帥啊！

明月當空，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葉初眯起眼睛起身，

這大半夜的馬蹄聲這麼快，應該是趕路的人。

能在這種荒郊野外趕路，保不齊便是江湖中人。

月光之下，官道上一人一馬飛速趕來，來人騎着一匹棗紅馬。葉初不喜歡紅馬，要不是這世上只有白馬黑馬，他非得找一匹綠馬騎着，不為別的，圖個安心。

不多時，人影已然來到驛站門外。守夜的店小二當即跑了出來，一看來人的樣子，當即清楚這應該是個住店的。

「客官裏邊兒請，晚上沒什麼吃的，只有醬牛肉跟饅頭，羊雜湯倒是有一些。」

「無妨。」

來人說着抬頭看向屋頂，月光之下，一張明晃晃的笑臉是那樣清晰。

葉初舉起酒壺微微示意，來人雖然人到中年，可怎麼看都覺得有一股英氣。他身上的氣質就像他手中的劍，充滿鋒芒，卻也有中年人特殊的沉穩。

氣息平穩，內力中正，再加上一套跟宋青書同款的衣服，葉初心中升起一個名字。

武當老七，莫聲谷。

如果沒有自己跟阿碧來這裏，莫老七應該是會死在宋青書跟陳友諒手中。對於這個角色，葉初其實還是很有好感的，當初看到莫老七死的這麼冤，葉初的確有些意難平。

「在下武當莫聲谷，不知少俠可是見過一位身着澹紫色衣服的武當弟子。」

聲音傳來，葉初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扇窗戶飛速被打開一條縫。

屋子裏，張無忌默默注視着宋青書：「宋師兄，是七師叔。」

「如今我只希望七師叔趕緊走，落在這小魔頭手上，怕是連七師叔也走不了。」

張無忌搖頭：「晚了。」

沒錯，是晚了，宋青書這年輕人腦子還是太直了，不要以為宋青書就比張無忌聰明。武當張五俠，天鷹教殷素素，這倆人的基因在沒有被轉基因的情況下生出一個張無忌，從小接受殷素素和謝遜的指導，腦袋不會轉圈兒，扯澹！

葉初笑眯眯看向眼前的莫老七，半晌沒有說話，只等莫聲谷準備收回目光離開的時候，這才輕飄飄開口道：「莫老七，你要侄子不要。」

張無忌的臉黑了，大同小異的問題，當即勾起了他關於葉初最不好的回憶。

宋青書突然一笑，看向張無忌的表情顯得極為開心。

「你不關心七師叔？」張無忌沒好氣問道。

宋青書搖頭：「葉初這個人雖然做事太過惡劣，可這段時間看來卻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魔頭。我問過趙敏，葉初來大元之後，還沒有殺過一個人，最多廢了武功。張無忌，有些事，你還沒有我看得明白，不過我不說，你自己去猜。」

窗外，屋頂。

葉初看着莫老七陷入思考的樣子，不由一笑，隨即重新問道：「莫老七，你要師侄不要。」

「我這裏有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