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
聽筒中傳來慍怒的嗓音,「不是說了這段時間少聯繫嗎?我非常忙的,你最好是有正事找我!」
像是明天要交稿,正通宵寫計劃書的文員,已經處於崩潰邊緣。
此人聲音打顫,硬著頭皮答道:「先生,白組成員出事了。」
「這點小事需要向我彙報?工具壞了就去換一件啊!」
「先生,這批工具的用途不一樣,是被派去詐騙那座宅邸的。」
「嗯?怎麼回事?」
「對不起,先生,暫時沒弄清原因。」
不等對面責罵,他連忙如實稟告道:
「謝爾蓋死在下水道里,裝錢的箱子我們還在尋找,但估計是被兇手帶走了。又按照定位找到其他三人時,他們和房車都已經沉入海中,死亡時間約莫在黃昏時候,身上均沒有致命傷勢。」
「就像……就像,他們就像是自殺一樣。」
「你也認為是自殺嗎?」
聽筒中傳來的聲音森寒刺骨,令他不由得打起寒顫,回憶起未曾發跡的寒冬。
當時他缺衣少食,寒風中龜縮在巷子中避寒。
偶爾實在扛不住飢餓,會吃一口混雜灰塵的積雪,那時他的身體也如這般顫慄。
「先生,我雖蠢笨,但有些猜測,恐怕是宮本上賀下的手。」
「呵!」
短笑一聲,聽着像是嘲諷。
但他深知這位先生的脾性,知道先生是起了興趣,自己大概可以矇混過關了。
「你細說說看。」
他心中大定,吐出腹稿。
「這位宮本上賀,在僥倖生還后,好像有了野獸般的直覺,已經鎖定毒藥製作者。」
「他靠殘留毒藥的血液,在安藤和夫那裏得知毒師布爾塔的消息,又從警局調取卷宗了解案件,之後還去小夜市和黑市碰過運氣,希望從毒材攤位得知布爾塔的近況。」
「當然,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也許能查到猛毒幫,但無論如何都查不到先生您那裏,請您無需掛懷。」
「雖沒有證據,但我懷疑他是識破了此次詐騙,然後將計就計,把涉及的成員盡數殺害。」
分析過後,他忐忑的等待答覆。
聽筒中只剩電流聲,白先生好像也在思考,沉浸在他的推理中。
片刻后,才回道:「很好,你還有點用。」
他眉頭挑動,壓住心中竊喜,拍上馬屁:「我就是個乞丐,全仗先生調教的好。」
「呵,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在地契局完成過戶,就差最後發難,結果四人全部慘死。」
「叫人去查那張房證,是假的就把他逮捕;是真的……兇手還需要我給你指認嗎?」
「屬下明白,若是後者,我們怎麼炮製這小子?」
「弄到野外,殺了吧。」
「他家宅邸很不錯,來硬的不行,來軟的也不行,這個不識抬舉的小畜生,我現在沒時間搭理他,那就直接給他來更硬的,弄到野外直接搞死!」
「好的,先生,我馬上去辦。」
……
商鶴對這一切茫然不知,此時正抱着腦袋痛呼出聲。
「淦!」
「腦袋像要被劈成兩半,又彷彿有一萬根針在不停的扎,獨劍鞘你那天是怎麼挺過去的?」
呦呦…
你應該考慮一下咱倆的差距。
獨劍鞘搖動緞帶,輕撫商鶴臉頰,無奈低吟提醒道。
這架勢……
沒錯,商鶴剛剛在夢境世界體驗了一次死亡。
他喋喋不休抱怨道:「憑什麼在夢裏能聞到氣味?憑什麼毒素這種概念能呈現出來?」
「還有,鬼斯,我和你勢不兩立!」
雷打不動的慣例,今晚依舊是去古老洋館割韭菜,刷出的精靈是一隻小鬼斯。在被獨劍鞘砍爆后,它化作瓦斯氣體裹住商鶴腦袋,猛烈毒素灌入肺中,直接將商鶴送出夢境世界。
幾乎要把商鶴氣炸了。
冥想調整一會後,商鶴再次回到夢境世界,想找鬼斯報仇,但獨劍鞘早就幫他報了。
無處發泄,他只好拿着十餘枚釋出之玉,去嘗試開發夢境世界。
他隨手召來一顆夢境,裏面的光影是位青年,穿着白襯衫一副商業精英打扮。
以往是按照自己要求,控制夢境演化,再付出釋出之玉作為鑰匙進入夢境中。
假若,想要窺探的秘密在夢境主人心裏越重要。
比如,命燭的製作方法;啟靈香的製作方法……
所需要的鑰匙越複雜。
也就要耗費更多的釋出之玉,這令他每一次都像放血一樣,對夢境世界的硬通貨視若珍寶。
這次不一樣,他不準備窺秘了,而是要具現夢境中的東西。
「我的能力,應該能做到……」
商鶴喃喃一句,單手托著夢境光球,傳達出自己的訴求。
「演化麥田豐收之景!」
夢境光球內影像攪動,按照商鶴的要求,夢裏景象演化為青年行走在麥田裏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