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始末就是這樣的,我也沒想到四海金融的人這麼黑,居然三個月不到就翻了這麼多利息。」
王長貴拿著煙的手在哆嗦,根本不敢看另外三人。
「那你來賭場幹嘛?」韓進皺眉問道。
王長貴囁嚅著:「我...我也是想以小博大先掙筆錢,把四海金融那幫人的嘴先堵上...」
說到這,他已經泣不成聲了。
車外的三人全都默默地嘆了口氣,特別是張承武,神色極度複雜。
這事能怪王長貴么?
怪!
要不是他貪心,何至於落入人家的套路之中?
耍自己的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動用廠子里的公款。
張承武平日最討厭吃裡扒外的人,辛辛苦苦的搞起沙廠以及石廠。
除了造福鄉里之外,也想讓韓進這幫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有個依靠。
可王長貴居然如此不懂事,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挪用公款,簡直不是個東西。
可轉念一想,姓王的工人出身,初中畢業沒什麼文化,面對日新月異的社會難免抵抗不住誘惑。
前陣子的金融風刮的猛,就連菜市場的大爺大媽都知道投資賺錢,更何談他這個狗屁不懂的大老粗。
誤入了人家的設置好的陷阱,一步步跌落其中,直至不可自拔。
禍到臨頭又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想要借錢平賬,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事到臨頭唯有面對,王長貴抽完一整根煙情緒平復了許多。
抬頭看著張承武道:「小武,我對不起你姐,也對不起你們張家。」
「離婚吧,趁著你姐還在外地我簽份離婚協議,這筆債我自己會解決的。」
「你怎麼解決?拿命填啊!」張承武不顧韓進阻攔,毫不留情的斥責道。
王長貴低著頭,突然發出一陣苦笑:「七十萬,三個月不到就漲到了七十萬,我這條命恐怕還值不了這麼多錢...」
他此時如同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喋喋不休著,時而揚天長嘆,時而低頭吐痰,整個人魂不守舍到了極點。
「老張,長貴可是我們的老弟兄,不能不管啊。」
韓進為人一向樂觀,人到四十了還總是大大咧咧的。
但此刻卻收斂起了平日的玩世不恭,滿臉凝重的沖著張承武道。
一旁的武軍也是一臉猶豫的表情,他與王長貴關係不錯,當年進入建築隊便是對方手把手教的。
雖然是工友,但實則卻是師徒的關係,現在師傅有難,他這個做徒弟的怎麼可能坐的住。
畢竟是自己人,又是大姐的丈夫,兩人還有個上高中的姑娘。
張承武思考再三,還是點點頭道:「行了吧,都是一家人我不會不管你的。」
「但是想讓我當冤大頭絕對不可能。」
「你是說...?」韓進一臉陰損的笑著。
「哼,麻痹的,三個月不到利息就從兩萬漲到六十萬,真拿我們當人傻錢多的凱子呢?這筆錢老子不會給,連本金也要讓那幫傢伙折進去!」
張承武發著狠的說,他為人一向堂堂正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本是無可厚非的硬道理。
但四海金融的那幫人太過分了,撿著肥羊往死里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