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的大床房內,趙經理滿頭大汗的趴在寫字枱上,右手顫抖的寫着字,那張領導發放的白紙已經被他給寫滿了,密密麻麻的。
別說,這傢伙長得不怎麼樣,字卻寫的不錯,板板正正的小楷一看就知道是文化人。
正寫着,猶豫着後續內容的時候,一陣掏門鎖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着房間大門便被打開了,那個相貌英挺的領導一臉和煦笑容的走了進來。
拍拍他的肩膀,柔聲問道:「怎麼樣趙經理,思路理清了么?」
說着,他拿起白紙細心瀏覽起來,沒過一會兒臉色就突然變了,幽幽道:「趙經理你很狡猾啊,寫的全都不是重點。」
「什麼包養二奶,嫖\娼,逢年過節收下屬禮,收取整箱的煙捲然後倒賣,你覺得我們會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而大張旗鼓來縣裏找你么?」
「呃....」趙三江頓感壓力山大,一顆胖腦袋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連忙應承道:「領導,哦不,報告領導。」
「我我我,我正準備交待後續內容,我正準備交待....」
「哦?」那人一挑眉,將白紙鋪在寫字枱上:「寫吧,我陪着你,着重寫關於鄂河鄉十三公路周邊地塊的問題。」
趙局長聞言一陣哆嗦,趕緊低頭狂書,不一會兒就寫了幾百個字出來,雙手顫抖的遞了上去。
張承武一直盯着對方在,此刻嘴角帶着一絲譏諷嘲弄的拿起紙張。
果不其然,老趙一臉憨厚的胖樣兒,其實比誰都鬼,讓他交待與龍清建材之間私相授受的事情,他卻如同擠牙膏般,企圖糊弄過去。
這次的確交代了十三號公路周邊地塊的問題,但同樣不在點上。
龍清建材在鄂河鄉收了城投公司七八塊地,合計有幾百上千畝,他卻只交代了其中的一塊,並且還是往上繳納的稅費問題。
內容是將三張預繳的土地辦證稅費單據用於沖抵部分辦證稅費,騙取郭家稅務局土地辦證稅費共計五十七萬元。
至於如何跟龍清建材私相授受空手套白狼,白白拿了這麼多地塊的問題絕口不提。
他簡直就把諾大的縣城投公司當成自己家的產業了嘛,囤積了十幾年的地塊說賣就賣,還是無償的,簡直無法無天。
見領導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趙經理的眼皮一陣突突狂跳,趕忙低頭認錯:「我...我對不起集團,對不起各位領導,對不起公司的培養,對不起學校的教育,不應該投機取巧,不應該伸手...不...」
「停停停!」張承武立刻打斷他的懺悔,不耐煩的說:「你對不起的人多了,但最對不起的就是鄉里的老百姓!」
「你不老實交代是吧?那我替你說,龍清建材空手套白狼,在你手上拿了這麼多地塊,這當中涉及到了多少公司利益,百姓利益?」
「趙三江,你真以為我們會把你這個小經理,小蒼蠅當回事么?我告訴你,這條線我們已經跟蹤調查很久了,何麗芳你認識吧?很熟吧?她作為縣公司副總經理與龍清建材的張自力什麼關係不用我多說吧!」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代清楚你們的整個利益鏈條,從上至下涉及到的所有人員,你不想說也行,我直接通報給經偵局的同志,讓他們來查你!」
趙經理整個上半身都濕透了,省內務部的領導就是神通廣大呀。
不光把自己摸得這麼透,就連何副經理與張自力張總的私交都清楚。
這在縣公司里可是絕對的機密緋聞,不是這條線上的高層絕對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