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來到二月下旬,天氣逐漸轉熱,夜裏的溫度也不像先前那般急速下降了,穩定在十度左右。
河西小區此刻已經改頭換面,加強了夜間巡邏班次。
但人畢竟不是鐵打也不是由電腦控制,精力沒有那麼十足,所以不可能無死角監控這麼大個綜合小區。
經驗豐富的盜賊踩踩點,做足功課,還是能夠混進來。
當然,前提條件是你得不懼張承武這個大魔頭的報復。
眾所周知,張哥之威猛當世難見,最起碼在河西這一片兒已經形成了強大的威懾力。
大庭廣眾下修理了派出所幹事的弟弟顧曉輝,以及大流氓頭子柳海龍的小弟金水,這兩位大佬都絲毫不敢報復。
一個小毛賊如果真敢打河西小區的主意,那就是找死,估計偷的東西還沒銷出去就要被發江湖通緝令。
抓到了大概率不會被立馬送去派出所法辦,而是先要痛毆一頓,妥妥的人財兩失。
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總有那幾個不怕死且心懷濃烈怨恨的人偷偷作祟。
今晚月朗星稀,陰沉沉的,小區內的路燈也比較暗淡,整體呈現出一股昏蒙蒙的感覺。
凌晨十二點左右,西門閘桿處突然冒出來幾個探頭探腦的身影。
為首一人膀大腰圓,穿着一身黑色的阿迪達斯運動衫,戴着兜帽,將那張滿是橫肉的臉捂得嚴嚴實實。
他身後還跟着兩名同樣打扮的青年,為什麼看的出來是青年?因為兩人身姿矯健,並不矮身鑽進來,而是一個瀟灑的跨欄動作就跳了過來。
崗亭里一人正在打瞌睡,聽到響動猛然驚醒,左顧右盼下立馬便發現在堵在門口的幾人。
為首那個正是金水哥的弟弟金成,兄弟倆是柳海龍的手下頭馬。
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現在主外的金水進去了,負責看守櫻花洗浴的金成自然挺身上前。
他一把薅住剛睡醒的曹猛,壓低聲音怒道:「馬勒戈壁的,不是說好十一點五十西門外的欄桿碰頭么?你他媽在這睡覺打呼?」
「成哥,不好意思,我上了個中班現在又值夜班,實在是太累了啊,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曹猛點頭哈腰,四十五十的人了,跟一條哈巴狗沒啥區別。
金成卻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指著門崗外的一個監控探頭道:「麻痹的,現在好了,哥幾個都被拍進去了,還他媽行動個毛啊!你等著,老子回去就跟龍哥實話實話,看他怎麼收拾你!」
聽到柳海龍的大名,曹猛被嚇得一陣哆嗦,慌忙解釋:「成哥,成哥,您放心,那個攝像頭昨晚就壞了,工程部偷懶一直沒來換,絕對拍不到您和弟兄們!」
「嗯?」混跡江湖已久的金成立馬就警覺起來,小區側門的攝像頭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自己行動前壞,難道裏面有貓膩?
「真壞了?別特么是陷阱啊!」金成警惕萬分的說,他與金水不一樣,外表粗獷,內心卻細膩的很。
要不然也不會被龍哥指派在櫻花洗浴干樓面經理,平日裏迎來送往,圓滑的很。
「真壞了!是真的,張承武他留任了所有舊公司的職員,干起事來沒那麼得心應手,裏面有很多弟兄都不服他呢,也算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曹猛信誓旦旦的解釋著,彷彿比張承武這個總經理更加了解物業公司的同僚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