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虎叔說，門前種槐樹，不是養屍就是養鬼。叔，這棵槐樹，是你自己種的嗎？

爺爺聽后陡然色變，說不是，說是自己住過來后，自己長出來的。

虎叔很快讓爺爺砍了。爺爺當時動手就把槐樹給砍了。

說起來也奇怪，槐樹被砍了之後，我那晚上睡覺都睡的香甜了一點。

隔天晚上，虎叔上門，對爺爺說，需要帶我出門一趟。

爺爺現在對虎叔很信任，立馬應允。

晚上，我跟在虎叔身後，走了一程，虎叔和我說：「王牛，想和叔學本事嗎？」

聽到虎叔這麼說，我不由想起虎叔那天晚上去黃河的場景，那本事在小孩眼裏，簡直等於神仙。我急忙對虎叔說，叔，我願意學。

虎叔聽后爽朗的了笑起來，並且對我說，等你再長大一點，就跟着我學。

一路走到了虎叔住的地方，虎叔的鋪子開在黃河邊，不是熱鬧的地，但是十里八村都會找虎叔做衣服，這叫名聲在外。進了鋪子后，虎叔就拿了一件黃色的壽衣讓我穿上，還讓我三天不準脫。

說真的，讓我一個活人穿死人的衣服，我心裏還真是瘮的慌。

此時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的樣子，虎叔問我說，餓了嗎？

我剛要說不餓，肚子裏卻發出咕咕的叫聲，虎叔讓我等著，去給我弄吃的。我自己有些無聊，就在虎叔的家裏走了起來，這時候，我看到裏屋房門露出一道縫隙。

我出於好奇，就把房門給推開了，只是剛推開，看清楚屋內的東西后，我頓時就被嚇了一跳。

只見一條手腕粗的白蛇忽然從裏面冒了出來，我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它朝着我吐著蛇信子，我轉身就想跑。

剛好碰到虎叔，虎叔看了我眼，對我說：「不要害怕。」隨後走上前去，和白蛇說了幾句話，白蛇也像是聽懂了虎叔的話，自己就回到了房間，虎叔把門關上。

我壓下心裏的恐懼，開口問虎叔說：「虎叔，它能聽懂你說話嗎？」

虎叔回了句，說差不多。快過來，吃面吧。

虎叔把面放下，我開始大口吃了起來，正吃着面，外面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哭聲由遠倒近，很快的我就看到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朝着這邊走來。

姑娘哭的很傷心，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全乎。

這姑娘我認識，是我們隔壁村名字劉英。

虎叔安慰劉英說：「別着急，慢慢說。」

劉英抽噎了會，才把話說全乎：「虎叔，我爹死了，你去給我爹做一套衣服吧。」

虎叔聽后，嘆口氣說，你稍等，我準備下就和你過去。

劉英哭着說好。一直抹着眼淚，虎叔很快就準備工具，提着一個黑色的包就對劉英說：「走吧。」

我見虎叔要走了，這屋內就只剩下我和那條白蛇，我心裏就有些害怕，於是我和虎叔說：「叔，我和你一塊去吧。」

虎叔怔住了幾秒，就說了個好字，我跟着虎叔朝着劉英家走去。路上，虎叔開口問說：「劉英你爹今年也就四五十歲，正是力氣正盛的時候，怎麼會突然死了？」

劉英回答說：「我爹是在幹活的時候，從山上滾下來，摔死的。」

虎叔說生老病死人生常態，讓劉英節哀順變。

我們到了劉英家，就看見劉英爹的屍體，此時他面色蒼白，額頭上還有血跡，不過讓我好奇的是，我好像從劉英爹臉上看到了一絲恐懼，這一絲恐懼，很明顯的定格在了臉上。

我正看的出神，虎叔忽然叫了我聲，問我說，你總盯着看什麼？

我正要說我看出的東西，虎叔卻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朝着我搖搖頭。

虎叔從黑色的包里拿出尺子開始給劉英的爹量尺寸，量完之後，虎叔說，明天一早，我就把衣服送過來。

劉英哭着說，謝謝虎叔。

虎叔走的時候，還問了劉英一句話說：「你爹最近和誰鬧了不和沒有？」

劉英一臉茫然，說，沒有，我爹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在村裏也是出了名的好人。

虎叔也沒繼續多說，喊着我就往外走去，回到了虎叔家中后，我對虎叔說：「叔，我剛才看到劉英他爹臉上有驚恐的神情。」

虎叔問我說：「你還看見了什麼？」

我搖頭說，別的沒看見。

虎叔則是和我說：「劉英的爹可能不是摔死的，而是被嚇死的。」

嚇死的？我聽后心裏起了波瀾，究竟是碰到什麼東西才會被嚇死，自問和虎叔去黃河中央，那真的是很可怕，可那樣我都沒被嚇死，劉英的爹居然是被嚇死的。

我問虎叔說：「他是被什麼嚇死的？」

虎叔忽然聲音悠悠的和我說：「王牛，這世界，遠遠不像我們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大千世界，有很多物種，不止我們人一種，有蛇，有老虎，自然還會有鬼、妖之類的。」虎叔說着話，還不忘看我眼，隨後繼續說：「王牛，你以後長大了，切記面對事物的時候，要多留顆心。」

我當時年紀小，也不懂虎叔說的什麼意思。

只是應了聲，說知道。

到了虎叔家裏后，虎叔問我說，要回去嗎？

我說今晚就不回去，虎叔說好，隨即用座機給我爺爺打了個電話，當時大概是06年，我爺爺也有一部小靈通。

打了一通電話后，虎叔就說搞定。

隨後讓我早點休息，虎叔則是進了另外一件房間，因為劉英他爹死的也突然，所以虎叔也只好連夜趕工，我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認床，所以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

我從床上下來，叫了聲虎叔，虎叔問我說怎麼還不睡？

我說睡不着。我走過去看虎叔做壽衣，看着看着，我就趴着睡了過去，我睜眼后，虎叔已經不見了身影，我叫了聲虎叔，但是沒人應，恰好我看見桌子上有一把黑色的剪刀。

我拿起剪刀看着，虎叔平時就是用這把剪刀給人做壽衣的，還看見了剪刀上，有很多細細紋路，等我翻轉過來看，就看到剪刀背面，雕刻着一個人和一條巨大的蟒蛇。

一人一蛇正在僵持着。

我看的出神的時候，忽然就聽見有人叫了我聲，我一看是虎叔，虎叔對我說：「怎麼，對這把剪刀有興趣？」

我把剪刀放下，說，虎叔這上面畫着的是蛇還是龍。

虎叔面色變了變，說：「你看着像什麼？」

我怎麼看着像是龍。

虎叔笑了聲說：「你看着是龍，我看着是蛇。」

我很快對虎叔說，那肯定你是對的。

虎叔也沒說太多，坐下來，拿着那把剪刀說，等以後你真的跟我學徒，我就把它傳給你。

我激動說，真的嗎？那我現在就和你學。

虎叔敲了下我的腦袋，說，時機還沒到，不着急。

我和虎叔正說着話，劉英又跑了過來，面色焦急的說：「虎叔，你做的衣服我爹穿不下。」

這話落後，虎叔的面色就變了，說：「怎麼回事？」

劉英說：「叔，是不是你做小了，所以我爹穿不上。」

虎叔搖搖頭，說我再過去看看。虎叔在十里八村可是出了名的手藝人，可是從來沒有做出差錯。路上虎叔忽然問句劉英說：「是穿不下，還是你爹不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