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在去醫院的車上,靠著秦律的肩膀昏昏欲睡。
只要閉上眼,就想睡過去。
宗謹啟回頭看了一眼,又嘀咕了幾句,讓她晚上早點休息,別再熬夜之類的話。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反正有一聲含糊的輕哼,算是給他一個回應。
宗謹啟的頭轉過去后,秦律伸手在女孩的額頭上貼了貼。
體溫不高,不像生病的樣子。
可是,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太差了。
昨天他從她的房間走了之後,難道她熬了通宵?
秦律擰了擰眉頭,沒有多想,把她攬到自己的懷裡,調整到讓她舒服的姿勢,抱著她,讓她好好補眠。
從酒店到醫院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南煙就在車上睡了一個半小時。
等車到站,秦律輕聲叫醒她。
「煙煙,醒醒,我們到了。」
正睡得很香甜的南煙突然睜開眼睛,就像喘不過氣一般,大口呼吸。
手還用力抓著自己的領口,額頭上冒出一層薄汗。
後背被輕拍,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身上,秦律低聲關切的問:「做噩夢了?」
「不是……」
南煙靠在他身上,緩緩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跟做噩夢完全不一樣。
她的意識,就跟被吸入了無邊黑暗中一樣,怎麼都掙脫不了。
如果不是被秦律喚醒,她覺得,她很有可能,真的會一直沉陷下去。
沒有外力的影響,會醒不過來!
秦律眉頭擰起,「身體不舒服?」
「不是……」
南煙強壓下那種令人心悸的難受,推開他坐起來,「哥哥,等一下我再跟你解釋……」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強行讓大腦清醒,拿出隨身攜帶的針包,抽出銀針,扎在自己頭上的穴位上。
一針接一針,十幾秒,她的頭上已經扎了有六七根銀針。
秦律在她給自己針灸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想到諾蘭在這裡,還有他研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南煙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算計了?
秦律回想他們來Y城之後接觸到的人。
只有三個。
柏一奇和他爸柏行。
還有就是昨天晚上收拾的季雲渺。
他們突然出現在季雲渺住的地方,她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而且她全程都被煙煙碾壓著虐,不會有這個能力暗算她。
更有嫌疑的,反而是柏一奇父子。
昨天他們見面后一起吃飯,吃飯的過程中,他們有很多機會……
秦律想到的,南煙也想到了。
「或許,他們是被利用了。」
她和柏一奇雖然見面次數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在網上交流,可她對他還算了解。
柏一奇和她也算交情不錯,這次調查Y城的事,他也盡心儘力。
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的表現沒有任何異常。
南煙不會輕易懷疑自己的朋友,理智讓她考慮更多。
秦律握住她的手,眼底已經染上森寒,「我派人去查。」
南煙搖搖頭,「不用,我要親自去問他。」
她鎮定的轉動頭上扎著的銀針,「先去醫院,我順便查一下自己的情況。」
宗謹啟提前下的車,在外面等了幾分鐘不見南煙和秦律出來,忍不住過來敲車窗。
車窗是單面透視,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從裡面卻能看清楚外面。
南煙不疾不徐的把自己頭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取下來,邊說:「哥哥,你先下去,我把銀針收起來就下車。」
「現在沒事了?」
「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