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眼前晃過無數震驚敬畏的臉,以及那道讓她異常熟悉的懷抱。
再次睜開眼,視線一片昏暗,但身下熟悉的觸感讓唐寶蟬知道這是自己的房間。
「醒了。」邊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冷淡的聲音。
唐寶蟬轉過頭,只見窗邊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幾乎與身後的夜色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他開口,她根本就發現不了房間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爸爸?」唐寶蟬試探地喚了聲。
『唰』的一下,窗帘突然大開,男人如同雕刻般的身影顯現出來。
那雙黑曜石般的深邃眸子一眨不眨地對著她,彷彿要把人吸進無盡的深淵。
原來不是天黑了,陽光只是被厚重窗帘遮擋了而已。
「爸爸……」唐寶蟬迷惑了一瞬,剛醒來慵懶帶著水光的眸子蒙上了一層霧。
面前的男人沒有回應她,這讓她覺得不對勁的同時又生出了一絲危機感。
明明就是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為什麼她會覺得此刻的男人很危險?
像是回應唐寶蟬心底的猜測,男人一步一步,如同尊貴帝王俯瞰自己的臣民,踱步走到了床邊,涼涼的視線落在了床上面帶不安的少女臉龐。
「還記得離開之前答應的話嗎?」閆帝薄唇危掀,不帶感情地說道。
唐寶蟬拉了拉身上滑落的被子,遲疑回答:「……好好吃飯,有事找春生。」
「還有呢。」閆帝不為所動。
唐寶蟬委屈地撅唇,可憐巴巴吐露:「不要做危險的事。」
「不錯,記性很好。」閆帝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可惜笑意未曾到達眼底,看著唐寶蟬的眸子仍舊沉沉的,冷冷的,「那麼,寶嬋做到了么?」
做到了么?
輕描淡寫的,如同在問外面的天氣。
可唐寶蟬能感覺到男人平靜面容下的怒氣。
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湧出,不等落下,就聽到男人低沉命令:「不準哭。」
吧嗒。
唐寶蟬那個傷心啊,那個委屈啊,各種難受一涌而上,她一把撲入男人懷中,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臨了嘴裡還在不停地喊『爸爸』,像是一個受了天大委屈找家長的孩紙。
不管唐寶蟬如何哭泣,男人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沒有像以往那樣回應她的感情。
於是,唐寶蟬抬起自己哭紅的眼睛,理直氣壯哭訴,「爸爸生氣了,爸爸不要寶嬋了,爸爸移情別戀不喜歡寶嬋了,爸爸……心好狠。」
閆帝:「……」
男人慰嘆一聲,冰涼的手指在少女白皙的臉頰劃過,順勢接住落下的淚水。
他定定地看著指尖的濕潤,任由一絲疼痛在心底蔓延……
當唐寶蟬不再哭的時候,他突然道:「哭累了就吃飯,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哭。」
唐寶蟬:「……」為毛她覺得便宜爸爸凶了很多?也變得心狠了,嗚嗚……
男人乾脆利落地走了出去,根本不給唐寶蟬反應的時間,她猶豫了0.01秒,果斷跟了過去。
一如既往的味道,身邊男人卻不是以往寵溺的模樣,這頓飯唐寶蟬吃的那叫一個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