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澤見蕭郁如此,繼續勸說,不想半途而廢,「蕭郁,聽我的,回京城之後,陛下給你安排什麼差使,你就做什麼。鎮國公府現在只要你能主事,你不能再出意外了。」
蕭郁仰頭,一口氣喝光酒罈子裏的所有酒,「好,我這次聽你的,不能一意孤行。」
吳承澤點頭,十分欣慰,「我朋友很多,但摯友只有三兩個,你是其中之一。大周社稷重要,但我們的命也重要。
既然那位不信任,那你也沒必要死心塌地為他考慮。你已經做得夠多了,不需要做得更多。保住你自己,才能保護更多的人。」
蕭郁苦笑,「以前讀書的時候,曾經讀到一篇詞,上面寫着,亡,百姓苦,我能理解是什麼意思。畢竟國家都亡國了,四處戰火,民不聊生。可是讀到興,百姓苦的時候,我當時很不理解。
可我現在知道了,沒有外患的時候,內部爭權奪利,上面的皇帝為了平衡朝政,犧牲的,最後還是老百姓的利益。在風調雨順的年份,還能勉強餬口。在災荒年,只有死路一條。」
吳承澤苦笑,「是啊,現在理解更加深刻。可人總要能伸能屈,像你之前,九死一生,打下來的功績。可那又如何呢?
他們表面上稱讚是你的功勞,可背地裏,早就開始防備你,甚至壓制你。尤其是你曾經最為信任的人,你願意為之維護的那位,現在也不是這樣?過剛易折,你要學會迂迴。」
蕭郁點頭,看向好友,「我盡量。」
喝到深夜,吳承澤回去休息,拍拍蕭郁的肩膀,「蕭郁,早些睡吧。」
「好!」蕭郁應下,然後轉身離開。
他並沒有回到卧房休息,而是拿着令牌,半夜騎馬出城。
蕭大和蕭二緊跟其後,互相露出無奈的苦笑。
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們這些貼身侍衛,不用少爺開口,他們就能夠做到。
可現在是男女之事,他們無能為力。
現在還有夫人和表小姐,又多了變數,他們更加不敢擅自為之。
來到杜家村,天還沒亮,蕭郁就到了。
此時的杜青雪,從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後,就開始製藥。幸虧之前準備的藥材齊全,才沒有耽擱。
小石頭給杜青雪打下手,燒火磨葯,讓杜青雪輕快一些。
此時杜青雪還在做事,眼神專註,神態嚴肅。小石頭燒火,已經困得打瞌睡。
不過現在用的炭火,比普通的木柴燒的時間長一些,也能打瞌睡。
等到杜青雪做好藥丸子,裝在瓶子裏,有五種葯,一種兩瓶,整整十瓶,全部裝在木盒子裏。
看到天邊泛白,杜青雪沒有叫醒在柴火上睡着的小石頭,讓他在這裏睡吧。
她自己走到院子裏,伸懶腰,準備回房休息。
可就在這時候,她聽到輕微的馬叫聲,停住腳步,走到大門后,確定外面有人。
杜青雪緊張,這是誰啊?
不會是張老虎帶人半夜來複仇吧?
思來想去,不可能,杜青雪搬來梯子,爬上牆頭,向外看去。
清晨的薄霧下,三個男子身形出現在她家門口,令人奇怪的是,三個人居然有四匹馬,第四個人去哪了?
蕭郁已經看到杜青雪在牆頭上往外看,不想讓她受驚,「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