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間行走三個時辰,到了懸崖下面,已經過了午夜子時。
大家一直趕路,已經飢腸轆轆,幸好帶了乾糧和水,吃飽之後,休息片刻,準備從何處爬上去。
杜青雪剛要開始徒手爬懸崖,就被蕭郁攔住了,「青雪,別急,有人先上去,然後扔下來繩子,這樣大家節省體力,能夠更加快速有效地爬上懸崖。」
「我能爬上去。」杜青雪跟獵戶學過,看看懸崖的陡峭程度,她覺得她可以。
只是杜青雪覺得自己可以沒用,但蕭郁覺得可以才行。
很顯然,蕭郁覺得危險,也不覺得杜青雪可以。
「你能,也要等,聽我的指揮。」蕭郁表情嚴肅,在這時候,並沒有對杜青雪心軟屈服。
杜青雪一愣,聳了聳肩,「好吧,聽你的,你是最高統帥!」
蕭郁笑了,聲音溫和,在這麼嚴肅的時候,居然還想起來開玩笑,「既然知道,那就聽我的。不聽軍令,就打你二十大板。」
杜青雪嚴陣以待,「是。」
杜青雪的眼神一直盯着兩個身上背着繩子,兩手拿着鋒利的爬山的工具,快速往上爬。
有工具,的確比她徒手快,這一點,杜青雪不得不承認。
雖然爬到半山腰最陡峭的地方,其中一個人手裏的工具,從岩石上滑落,掉下來好幾步,但幸好很快固定身體。
杜青雪在下面看得心驚膽戰,特別揪心,「真危險!」
蕭郁目光凝視前方,沉聲說:「我曾經遇到更加危險的情況,但為了活命沒辦法,只能用命拼。」
杜青雪微微一愣,莞爾一笑,「以前聽人說過一句話,我覺得送給那些保家衛國的人很合適。
大周現在還算國富民安,百姓安居樂意,那些都是你和那些千千萬萬的將士在邊關奮勇殺敵換來的。其實沒有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很多人負重前行。」
原本蕭郁古井無波的眼神,在聽到杜青雪的話之後,有了波瀾。
朝堂上的那些文臣,整日說武將殺孽太重,而且還擁兵自重,整天挑唆皇帝不要重用信任武將。
可是如果沒有武將在邊疆奮勇殺敵,這些文臣還能在朝堂上喋喋不休,吵吵嚷嚷嗎?
蕭郁轉頭,目光凝重,「青雪,你說得太好了。」
杜青雪微愣,隱隱約約看出來蕭郁的眼神有了變化,他不再冷漠,彷彿卸下身上堅硬的盔甲。
杜青雪低頭,沉聲說:「其實,那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聽別人說的。不過,雖然我們是朋友,非常熟悉,我們互相幫助,但我覺得你還是稱呼我杜姑娘,更為合適。」
青雪,是她的名字。
蕭郁不是她的親人,也不是她的心上人,不能這樣叫她的名字。
作為朋友,那就保持合理的距離。
互相叫名字,這樣親近的事情,不適合他們兩人之間。
「好!」蕭郁心裏微酸,他甚至沒有資格光明正大叫她的名字。
他的私心,也在這一刻被擊碎了,蕩然無存。
杜青雪不看蕭郁,繼續開着那兩個人,目不轉睛。
今天晚上能否順利,全部在這兩個人能夠順利爬上懸崖頂峰。
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已經看不到上面的兩個人影。
杜青雪等得焦躁,但蕭郁沉着冷靜。
看到蕭郁信心十足,胸有成竹之後,杜青雪也冷靜下來。
不一會兒,杜青雪看到從上面掉下來兩根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