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咬了咬牙,委屈的說:「下次為兄叫二哥來,讓他做你陪練。」
不就是武功不好嗎,肯定怪父皇沒有什麼武學天賦讓自己繼承,小六則隨了母后。
楚意挑了挑眉:「兄長莫非武功驚人?」
楚曄作為太子,自然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但同樣,他身為太子,楚意也從未見過他施展武藝的樣子。
楚意記得每年的秋獵,太子獵到的獵物也不少,不論如何,太子的武功應該比楚小五好點……吧?
「呵呵,你想多了,」楚曜搖頭,彷彿已經想象到了楚曄在小六劍下屁滾尿流的模樣,他微微一笑,露出虎牙和酒窩,道,「等二哥來了,最菜的就不是為兄了!」
「我竟不知……兄長武功那麼差。」
「阿嚏!」
此刻,正在東宮認真寫信的太子殿下,狠狠打了個噴嚏。
「天涼了,得告訴小六加衣,對,還可以在信上囑咐聽雨……」太子殿下按了按鼻尖,自言自語道,隨即又提筆寫起來。
楚意看了一眼天色,將木劍收好,道:「吉時快到了,走,咱們出宮一趟。」
楚曜一臉迷茫:「出宮?吉時,什麼吉時啊。」今天不是范雲笙下葬嗎,哪有什麼吉時。
「相識一場,去看看熱鬧嘛,而且,聽說四皇兄也要去呢。」楚意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眸色如墨。
楚昭和范家究竟關係如何,如果殺了范雲笙的人真的是楚昭,那麼,她一定能在范謙臉上看到什麼。
片刻后,楚意戴上一條淺色的面紗,與楚曜蕭晏一起出了宮。
她原本是想女扮男裝的,順便還能去長樂坊找一趟風眠姐姐,但想到隨行的還有楚小五,只能放棄了這個打算。
還是改日再假扮楚小五逛青樓吧。
范府門口,從門楣到整條街都掛上白布,百姓們在道路兩邊擠成一團,一個個伸長脖子等著看熱鬧。
「為什麼人家范家出殯,街上會這麼多人啊。」楚曜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驚訝的問道,「又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上京父母官,怎麼還這麼多人來送他?」
旁邊的大媽一邊激動地欣賞楚曜俊秀的面容,一邊熱心解釋:「哎呀小公子,你不知道,死的是丞相大人的嫡子范雲笙呢,這范雲笙可是上京城第一……」
楚曜道:「這個我知道,第一公子嘛,雖然是他自封的。」
「第一渣男!」
另一名相貌英氣的少女接過話,不由自主往楚曜身邊湊了湊,誰讓這少年太過俊美出眾。
「什麼第一公子,上個月她與自己倆給妾室的事,都鬧到公堂去了,最後判了個合離賠錢,誰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如今醉酒跌馬死了,這不得好好看看熱鬧。」
「是啊,幸好范丞相為人溫和,不會拿我們這些小百姓出氣,可惜嘍,他怎麼生出一個兩個都是敗類玩意兒。」
「小公子,你年紀輕輕,可千萬別學他哦。」
楚曜:「……」
楚意笑著拍了拍楚曜的肩膀:「小公子,你可千萬別學他哦。」
蕭晏的唇角忍不住悄悄上揚,他歪動斗笠,壓低聲音,在楚意耳邊道:「看來,自從范雲笙私養外室的事暴露后,他就從名滿京城的第一公子,變成了第一渣男。」
楚意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只覺得蕭晏的呼吸彷彿細碎的火苗落在自己的耳廓上,淡淡的甜味,溫熱又輕柔,讓她心跳加快。
「小六,你說咱們至於這樣擠著嗎?還不如直接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份,進范府算了,再擠下去,為兄就要被擠扁了。」
楚曜很快就被幾名彪悍的大娘大媽擠在人群最中間,他緩慢擠到楚意身邊,很是委屈。
「被擠扁的人是你,不是我。」
楚意完全沒有這種困擾,因為飲冰和蕭晏兩人,一左一右護在她身邊,為她隔絕出一小塊足以活動身體的空地。
而且,他們兩個都頭戴斗笠,看不清面容,腰間佩戴著長劍,看起來很不好招惹,百姓們也不敢擠他們。
她懶洋洋的問:「你難道想去靈堂追悼范雲笙?」
楚曜:「……那還是擠著吧。」
他忽然看向蕭晏:「等等,為什麼百姓不擠你們三個!」
蕭晏扶了扶斗笠,沒說話。
飲冰低著頭,對他露出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我愚蠢的五哥哥呦。」楚意搖了搖頭,面紗輕柔飄舞。
楚曜:「……」
「四皇子代賢妃娘娘,送范家二郎一程——」
一聲呼喊傳來,楚意循聲望去,就見一身玄氅的楚昭,正在范謙的相送之下走出范府大門,看來,是剛去靈堂悼念完范雲笙。
他身後還跟著楚意熟悉的侍衛談風,以及一名宮女打扮的年輕女子。
「四殿下!四殿下!」
「快看啊,那是四皇子!」
「四皇子真是俊美,聽說賢妃娘娘已經在為四皇子物色京中貴女了呢。」
「也不知道這四皇子妃的位置,會落到誰身上。」
百姓們完全不顧范雲笙今日下葬,激動地議論起來,更有甚者,朝楚昭揮動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