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鋪夥計將整整四斤的橘子糖包好,蕭晏小心翼翼的接過,他一隻手將包好的糖抱在懷中,另一隻手緊緊拿着兩個楚意之前買的小玩意兒。
收好手裏的東西,蕭晏才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青年,聲音冷淡:「帶路。」
青年一臉詫異,他也不敢問什麼,只能點了點頭走在前面。
兩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茶館門口,一個雜耍班子正在表演,青年從後面一處破板門進去,裏面是一處鬧市中的別院,應該是戲班子租住的地方。
「公子請吧,我們統領就在裏面。」
院落中間,一名白衣男子正在向門口張望,儼然就是青年所說的統領。
見到蕭晏后,白衣男子快步走近,雙手交疊,兩隻大拇指則抬出並在一起——這是個晉國貴族之間才會用到的禮儀。
「見過公子,卑職是大殿下麾下侍從沐帆。」
沐帆體量清瘦,面容清疏俊秀,一身白衣勁裝,容貌有幾分熟悉。
他打量著蕭晏,事實上,少年俊美冷傲的氣息讓他一眼就能夠確認自己沒找錯人,只是……少年手中這些大包小包是什麼?
「我沒見過你。」蕭晏淡淡的說。
沐帆道:「公子之前見過的人,是負責雍國之事的,而卑職負責的是燕國這邊的事務,恰好公子也來到了燕國,若不出意外,公子此後要常和卑職打交道了。」
他很會說話,被拋棄到燕國為質,被他說的像是自己是來出使燕國一般。
「這樣啊,」蕭晏的指腹觸及到口袋裏的糖紙包,鳳眸幽深了幾分,「魏遠山有什麼事嗎,若沒有,我要回去了。」
楚意還在錦繡齋內,他不能讓小公主出來后,發現自己不見了。
沐帆道:「燕國皇宮幾乎沒有我們的人滲透,我們只能等公子您從宮內出來才能聯繫到您,而前兩次您出宮,我等實在沒有機會。」
蕭晏眼中掠過一絲不耐:「所以呢。」
眼前的這個沐帆,是晉國大皇子魏遠山的人。
而魏遠山,是魏如黛的哥哥,也是他名義上的舅舅。
魏如黛當初放棄自己公主的身份浪跡江湖,後來還嫁給了蕭稷興,蕭晏雖然不知道其原因,但是從他記事起,魏如黛就說過,她早已和晉國皇室斷絕關係。
這些年,也唯有魏遠山一直派人護着他,暗中承認他是晉國皇帝的外孫,還在許多年前留下了侍從江銜影照顧他。
魏遠山年歲不小了,晉國皇帝更是一把年紀的老骨頭,卻遲遲未立太子,如果有一日皇帝駕崩,魏遠山這個大皇子,是最有可能登基的人選。
蕭稷興,以及很多人,就是因為忌憚著魏遠山的想法,才一直不敢對他趕盡殺絕,亦或者,他們都在等待着機會,比如借燕國的手,借敵人的手。
魏遠山雖然護他一命,卻從未關心過他的其他事,蕭晏也很少與他聯絡。
魏如黛已經死了八年,死前還早已和晉國皇族斷絕關係多年,他願意幫他是情分,不願意幫他,也合情合理。
沐帆還是第一次見到蕭晏,這位大殿下的侄子和傳說中一樣冷漠難以接近,容貌上和大殿下有些相似,卻要更加俊美。
他定了定神,才說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