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忌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偏偏就燒成了這樣。」
義莊,九叔在靈堂守著任威勇的棺木,拿著催命香連連搖頭:「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喪。任家,危也!」
「師父,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吧。」
秋生疑惑道:「我記得書上寫了,家中死雞死牛也算催命,沒說一定要死人啊?」
「是沒說,但凡事必須根據情況做判斷,現在棺材里的死屍出問題,埋了二十年都沒有腐爛,屍變是早晚的事。」
九叔走到棺材前,一掌推開棺材板,露出任威勇的屍身。
潘閑和文才秋生湊上去一看,原先宛若剛剛去世的屍體,此刻麵皮褶皺,十根手指指節暴凸,指甲竄出寸許,每根都幽幽泛著藍光。
看來不是早晚的事。
而是……已經屍變了!
「哇!發福啦!」
文才和秋生同時驚呼,九叔見狀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抬手將棺木合上。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把他驚醒了,有你們好受的!」
潘閑提議道:「師父,一把火燒了算了,老太爺這都馬上就要蘇醒了,看的我都頭皮發麻。」
「……」
九叔靜靜地站著,不說話。
潘閑道:「師父,你吭一聲啊。」
九叔嘆息道:「小閑,一把火燒了任老太爺,的確簡單省事,可我們以後也別想在任家莊開義莊了。」
搖搖頭,嘆息道:「師父我雖修道、修行、修身,卻免不了在紅塵之中越陷越深,跌打滾爬幾十年,早已俗事纏身,生前想要獲得什麼樣的高成是不可能了,只希望多積些陽善陰德,死後混個陰差噹噹。」
潘閑接話道:「師父,有道是莫問前程,只看來路,有些事並非一成不變。」
「師父,師弟,你們能不能說點人話,我們聽不懂啊!」
秋生文才二臉懵逼,好端端的,打什麼啞謎?
欺負俺們沒文化是不是?
「你們想聽人話?」
「好,直白的說,就是我和你們倆廢了,但你們的小師弟還有希望得道成仙,最不濟也能混個地獄使者噹噹。」
九叔沒好氣懟了一句。
秋生文才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
好端端的,我們怎麼就被廢了呢?
不懂!
「準備紙筆墨刀劍。」
秋生文才沒動靜。
潘閑剛想動身,就見九叔給了倆人一人一個腦瓜崩:「還愣著幹什麼?黃紙、紅筆、黑墨、菜刀、木劍,每次都需要說的這麼細?」
「師父,我們剛剛在回味你倆的對話呢!」
文才和秋生一臉委屈,小跑離開靈堂,不一會兒便將傢伙準備齊全。
九叔當即開壇做法,取刀抹過活雞脖子,待鮮紅熱血盛滿瓷碗,腳踏八卦,翻手結了個法印。
他抬手挑起糯米,放於燭火上點燃,紅光引入盛滿雞血的瓷碗,瞬間火焰騰騰而起。
接著,取來墨汁倒入碗中,在火焰熄滅前攪拌均勻,最後以八卦鏡為頂,將這碗黑紅色液體倒入墨斗凹槽。
「可以了,你們兩個用墨線彈在棺材上,這樣可以封住任老太爺的屍身,變了殭屍也得乖乖躺在棺材里。」
「好的,師父。」
文才和秋生拿起墨斗,老老實實圍繞任威勇的棺材開始彈線。
「記得,所有地方都要彈上,不能有遺漏。」
「放心吧,師父。」
「這點小事我們還是沒問題的。」
潘閑:「……」
別怪他不相信兩位師兄。
而是這兩個混蛋坑師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值得信任。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文才和秋生便將整具棺材彈滿了墨線,至少表面上是沒問題了。
「搞定。」
「終於結束了!」
秋生和文才起身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