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千衡正說著,那背負大弓,身穿重甲的青年男子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梅城主。」大弓重甲青年道:「圍殺道宗總部,我有兩個問題。」
梅千衡毫不氣惱,反而略微恭敬道:「張團長,您請問。」
張團長道:「我是戰團團長,雖受你雇傭,但雇傭的任務,主要是維持千風城安全,防止盜匪和敵人入侵,那道宗是何等的龐然大物,誰知道道宗千風城總部,有沒有明境強者坐鎮,要是有……」
他掃了一圈眾人,笑道:「恐怕除了王祭司等兩位易修,外加神秘異常,幾天內輕易格殺兩位同境修行者的景輝大師,恐怕有一個算一個,都必然隕落。」
臉上塗抹油彩的少女眉頭微蹙,對這種話顯然很不開心,但沒有反駁。
陳景輝腹誹,明境強者有這麼強嗎?
這裡這麼多氣境強者,如果團結一致,應該也能強殺一位明境,最多是付出幾個人的代價,配合得好,甚至可以只死一位戰修,這是陳景輝玩遊戲時的經驗,不過這畢竟不是遊戲,現實中的明境有多強他還不清楚,再加上……陳景輝嚴重懷疑這群人能不能團結一致,恐怕是大難臨頭各自飛,那就沒法打了。
羽扇綸巾,教書先生般的青年笑道:「張團長所言也不無道理,小生也好奇,要是遇到明境高手,該如何相抗?」
陳景輝注意到,這教書先生般的青年開口時,張團長彷彿畏懼地退了一步,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般顫抖了一下。
「看來要那教書先生有點厲害,竟然能令同階戰修如此敬畏。」陳景輝心想。
梅千衡似對這種質疑早有預料,他說道:「自然不是沒有準備,這次道宗褻瀆古神劍,引起了劍侍廟的不滿,余真人會親自助戰。」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破爛黑布,彷彿乞丐一樣的老者走了進來。
那正是陳景輝在劍侍廟見過的老人!
陳景輝讀了這麼多歷史方面的書籍,其中記載了許多戰修的事迹,很多人稱呼明境戰修時,都會以「真人」為敬稱。
陳景輝推斷,明境戰修的名字,就是「真人」!
也就是說,這位老者,竟是一位明境戰修!
見到這老者,
眾位氣境修行者紛紛起身,就連王祭司都對他低頭:「見過余真人。」
只有小綠很平淡,微微點頭,以示尊敬。
陳景輝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沒趕上行禮,為了緩解尷尬,他站起來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
這可是他第一個見到的明境強者,還是活著的!
余真人看向陳景輝,臉上的神情柔和片刻:「小友客氣,你出手殺了那辱我劍侍廟的命修,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轉頭看向張團長:「如果道宗內有明境強者,我會出手,但我畢竟是劍侍,不方便大開殺戒,還希望你們多多努力。」
張團長低頭道:「哪裡的話,張某願為劍侍廟前驅,衝鋒在前。」
梅千衡讓開主位,恭敬行禮,請余真人坐在房間里的主位,余真人沒有表示,好像他本來就是這裡的主人一樣,坐在了主位上。
「為了行動隱秘。」梅千衡侍立在余真人身旁,彷彿一個僕從:「我會命令千風衛內衛集結,不會提前告訴他們集結時間和任務,所以,還請諸位先暫留片刻,吃過晚宴,再去圍殺道宗總部。」
陳景輝感到不妙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這次圍殺道宗總部,是說說,是一場作秀,但沒想到,這特么是真的啊!
明境強者都出手了,還隱秘集結千風衛內衛,這是來真的,至少他認為,堂堂明境強者,不會出手陪下面的人演戲。
「也沒關係。」陳景輝暗道:「我有天之氣外丹,動力甲,電磁步槍和電磁手槍,還有古神劍加持,手段之多,不懼氣境強者,只是遇到氣境強者,可能持續戰鬥能力不足。」
坐在上首的余真人看了一眼陳景輝,他心中覺得奇怪,身為明境強者,他的洞察力細緻入微,這次見到陳景輝,和上次見到他時,完全不同。
他身上,彷彿有古神劍的味道在裡面,見到他,就好像瞥見了一眼古神劍!
若是一般的明境修行者可能感覺不到,但他是劍侍,常年和古神劍相處,他清楚知曉,這絕不是錯覺。
「難道說,因為他擊殺了褻瀆古神劍的修行者,得到了古神劍的眷顧和偏愛,古神劍分出了一絲力量,在為他護道?」
余真人想著,有點羨慕嫉妒。
他一位明境強者,侍奉古神劍多年,都沒有得到古神劍的眷顧!
「唉,早知道我當時出山,跟著他搜尋那氣境命修,將他擊殺,我也能得到古神劍的眷顧……」
「不過既然他是古神劍的眷顧者,我身為劍侍,必須暗中保護他,優先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大廳內,眾人再次落座,不再談論圍殺道宗之事,一位位侍女上來,端上各種美食。
這些菜品,有的做工精緻,一看就非常高雅,有的份量十足,冷盤熱菜,山珍海味俱全。
剛剛坐下的張團長,此時抱著一隻烤乳豬,一邊撕扯,一邊啃食,-大口咀嚼,滿嘴油膩。
那臉上塗油彩的少女吃相不比張團長好看,她雙手一撕,將一整隻滾燙的烤雞撕成兩半,連骨頭帶肉一起咬碎咽下,剛吃完三分之一,她有些訕訕地問道:「余真人,可否讓我的本命靈獸也一起吃?」
她的普通話是這裡最不熟練的,加上嘴裡還有東西吃,陳景輝也只是勉強聽懂她在說什麼。
余真人笑道:「當然可以,如果梅城主不介意。」
梅千衡冒了汗,說道:「當然不介意。」
於是,油彩少女吹了聲口哨。
沒過多久,一隻斑斕大虎從外面走來,路上,都沒有衛兵敢攔。
那斑斕大虎體型龐大,勝過一般的老虎,張開嘴巴時,陳景輝只覺它可以一口吞下自己的頭顱!
那老虎乖乖走來,蹲在少女身旁,油彩少女用沾滿油膩的手撫摸了下它的皮毛,再將半隻雞遞過去,老虎嘴巴一張,直接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