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新房的門被推開，一個丫鬟面色焦急：「少爺……少爺出事了！」

花霧心底不好的預感得到印證，她跟着丫鬟迅速前往另外一個房間。

謝知聞正和一個大夫出來，見花霧快步過來，他讓大夫先等一下，「表妹，你先別急，小風暫時沒事了。」

花霧面色瞧不出什麼，只是點點頭：「我進去看看他。」

「好。」

房間里只有伺候的下人，花霧進去，他們就識趣地退開。

謝風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閉着雙眼睡著了。

花霧坐在床邊，看着床上的人，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

謝知聞和大夫交談完，從外面進來，將其他人先打發下去：「你們先下去吧。」

花霧扭頭問他：「大表哥，大夫說什麼了？」

謝知聞搖搖頭，大夫什麼都沒說。

他看不出來謝風竹怎麼了。

坐在床邊的少女格外冷靜：「大表哥應該知道什麼吧？」

大夫看不出來什麼，謝知聞這個弟控還表現得這麼冷靜，這不太正常。

「這個……」謝知聞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

「我現在和謝風竹已經完婚，有權知道他的事。」花霧道。

這件事遲早瞞不住。

他和母親都以為，至少婚禮不會出什麼問題……

但沒想到，恰好就在婚禮上出了事。

這對於她來說，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謝知聞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小風他……」

謝知聞組織了下語言，盡量將事情完整地說一遍。

「小風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一直瞞着他。母親本來是想將婚期定在明年，如果出事……」

謝知聞沒往下說。

表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應該明白自己想說什麼。

「我知道了。」

「？？？」

就這樣嗎？

花霧指著謝風竹：「我想單獨和他待一會兒。」

「……」

謝知聞點下頭，退出了房間。

花霧等謝知聞離開，靜坐了一會兒，伸手握住謝風竹放在被子外的手。

她開始檢查謝風竹的身體。

謝風竹的身體很健康，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命運嗎？

因為他以前的身份……

花霧覺得也不是沒可能，他以前可是大魔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能轉世，但肯定是有代價的。

然而謝知聞又說那個大師說，是有辦法化解的……

……

……

謝風竹醒過來的時候，時間還早，謝知聞和謝父謝母剛將賓客送走，外面正漸漸安靜下來。

他看着坐在自己床邊，穿着嫁衣的少女，「我怎麼在這裏？」

「你哥說你喝多了。」

「……」

謝風竹下意識伸手摸了下心臟。

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可是他的身體似乎還沒忘記那種疼，他只要稍稍回憶，就感覺還是很疼。

花霧看見他這個動作，微微抬眸，「怎麼了？不舒服？」

謝風竹：「……」

謝風竹抓緊胸前的衣服，眼底是搖搖欲墜的恐慌：「我可能要死了。」

「……」

他剛才聽見了？

謝風竹看着她，捂著自己胸口，聲音很低，「我這裏好疼。」

「……」

花霧伸手，謝風竹立即會意，迅速抱住她，她身上的氣息，似乎可以驅散身體殘留的痛感。

花霧一隻手覆在謝風竹心臟的位置，「是這裏疼嗎？」

「嗯。」

謝風竹的心臟是沒問題的……至少在她剛才檢查的時候，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但是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當初要尋妄生的位置，崇雲交給他一個玉瓶，說裏面是妄生的心頭血。

心頭血不像其他血液，多吃點補補就回來了。

那玩意沒了，就是沒了。

花霧鬆口氣，「沒事了。」

謝風竹：「我要是死了，你要來陪我嗎？我想你陪我……」

「……」

花霧一把推開他，沒好氣道：「我看你現在精神得很。」

謝風竹：「……」

他說錯話了嗎？

……

……

花霧讓人將謝風竹送回新房，對正好趕過來的謝父謝母道：「他不會有事，你們不用擔心。」

謝父和謝母對視一眼，什麼意思？

然而花霧並沒多解釋，她和兩人說了幾句，很快就回新房那邊去了。

今天怎麼說也是新婚夜，他們也不好追着過去問。

謝風竹臉色好轉了許多，看上去精神也不錯，花霧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還有力氣嗎？」

謝風竹：「啊……有……有吧？」

花霧開始脫衣服。

「你……你脫衣服幹什麼？」

「新婚夜流程得走完吧。」花霧上床，隨手一揮，兩側的床幔落下，擋住裏面的風景。

衣服摩擦的聲音細細碎碎地響起。

謝風竹聲音漸漸帶上微喘，「可是我沒有揭蓋頭、也沒有喝交杯酒……」

「那個可以跳過。」

「為什麼……」

「你哪那麼多為什麼。」

……

……

花霧趁謝風竹休息的時候，回了仙界一趟，取了裝有妄生心頭血的玉瓶。

她回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但謝風竹醒著，他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看着快要燃盡的紅燭，整個人都有些陰鬱，彷彿。

花霧突然出現在房間，雙方都嚇一跳。

謝風竹跳下床，衣衫不整地衝過來，將花霧擁入懷裏。

少年彷彿一直憋著呼吸，確定擁入懷裏的人是真實存在，他才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不能離開我的。」

花霧沒回答他這話，自己將玉瓶塞給他：「喝下去。」

「這什麼？」

「毒藥。」

「哦。」

謝風竹拔開玉瓶的蓋子，仰頭就喝了下去。

花霧看着他咽下去，嘆口氣：「你不怕真的是毒藥？」

「你給的，我都要喝啊。」少年說完笑一下，「我不會拒絕你任何要求。」

花霧拉着他回到床上，將他按倒在被子裏，在謝風竹的錯愕的視線里吻住他。

謝風竹被親得暈乎乎的，完全忘記掙扎，整個人都向她打開，不設任何防備。

花霧輕易引導他體內的血液，遊走過血管，回到心臟里。

謝風竹感覺胸口被燙了下，連同四肢都感覺有了暖意，他想要去看，卻被少女按著臉：「專心點。」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