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聲音持續有一小會兒，在謝風竹準備找東西劈開窗戶的時候，窗戶打開，花霧從裡面出來了。
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袋子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扎。
而她另外一隻手拿著那個娃娃。
謝風竹往房間里看，房間並無打鬥的痕迹，新娘子蓋著喜帕端坐在床邊，『謝知聞』不見蹤跡，只有紅燭靜靜燃燒的噼啪聲。
「把窗關上。」
「……」
少女吩咐得自然又隨意，謝風竹下意識聽她的話。
他把窗戶關好，趕緊跟上已經走遠的花霧。
「你抓的什麼？鬼嗎？」
「妖。」
「妖？」謝風竹聲音提高了一些，下一秒他自己捂住，壓著聲音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
靈異志怪的故事，他聽說書先生說過不少。
他以為那都是故事裡面瞎編的。
謝風竹好歹也是見過市面的，接受能力比較強，此時也只是稍微驚訝和好奇。
「當然。」花霧晃著手裡的袋子：「她想要代替你嫂嫂，成為你大哥的妻子。」
謝風竹追問：「那你是什麼人？捉妖師嗎？」
捉妖這種事，還輪不到她一個月老來。
是因為這玩意用了某種辦法，干擾到謝知聞真正的愛情線，所以她才會來。
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但偶爾也會遇上。
花霧把這稱之為出差。
花霧：「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是來挽救你大哥終生幸福的好人。」
「……」
那不還是捉妖師嗎？
謝風竹問了好幾個問題，大概是已經接受她『捉妖師』的身份。
兩人此時離婚房很遠，四周安靜，只有草叢裡的蟲鳴聲。
謝風竹手掌握緊又鬆開，再握緊……
反覆好幾次后，他叫住花霧：「你之前答應我的……」
「哦。」花霧笑一下，「所以你想好了？」
謝風竹手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擺，顯得有些無措，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沒……你想親哪裡就親哪裡吧。」
少年直接閉上眼，將選擇權交給她。
「……」
……
……
夜裡漸漸起了霧，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朦朦朧朧。
少年緊閉著雙眼，他感覺陌生的呼吸靠近，心跳忍不住加速。
唇瓣似乎被微涼的霧氣拂過，但下一秒就被溫熱感覆蓋。
他下意識地睜開眼，近在咫尺的臉，讓他臉頰上的溫度開始攀升。
覆蓋在唇上的溫熱只是稍微停留，很快就撤離。
「好……」
謝風竹握住花霧正準備扯開的手腕，將人往自己拉，低頭吻住她。
沒有和人有過如此親密舉動的少年，並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他只能從以往見過的一些場景里，找出有限的經驗。
笨拙如同小狗的舔咬，磕磕碰碰半晌也不得其法。
被小狗貼半天，還被弄疼的花霧，輕嘆一聲，一隻手摟住少年的腰身，一隻手撫上少年的側臉，將主動權拿了過去。
謝風竹倒是很乖順，沒和她爭搶主權。
陰影小道上，被月光浸著的霧氣將兩人交疊的身影籠罩在中間。
……
……
謝風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月下的場景。
謝風竹埋在被子里，臉上的紅暈一點也沒消退。
大哥現在已經成親了……
那他應該也可以……
謝風竹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找謝母。
謝風竹躺好，想要養精蓄銳，可是他閉著眼躺了小片刻，又突然坐起來，赤腳跳下床，打開房門出去。
……
……
花霧都已經睡下，聽見敲門聲，不太想起身，然而那敲門聲一直不斷。
她只好黑著臉去開門。
謝風竹站在門外，身上就穿著單薄的寢衣，赤腳站在門外。
花霧被夜風吹一下，睡意少了幾分，「你幹什麼？」
謝風竹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突然反應過來這件事。
她是為了大哥的事來的，現在大哥已經沒事了，那她是不是要離開了。
花霧：「我的事已經辦完了，離開這裡是正常……」
謝風竹打斷她的話：「你不許走。」
「為何？」
「就……不許。」謝風竹伸手抱住她，「不要走。」
謝風竹的院子離客院有一段距離，他一路過來，身上沾了霧氣，有些濕潤的氣息。
「你不要抱我這麼緊……」
「你答應我，不要走。」
「……你再繼續用力，我就算不走，也得被你勒死。」
謝風竹聽見這話，總算鬆開一些。
「那你走嗎？」
「……」
花霧呼出一口氣，抬手摸下他腦袋：「暫時不會走。好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睡覺吧。」
謝風竹一喜，雙手握住她的肩，認真地看著她：「真的？」
「嗯。」
「說話算話，不然……」
「不然如何？」
謝風竹搖搖頭，斂下眼底的情緒，聲音很是愉悅：「那我回去了。」說完，他轉身就跑了，整個人都透著開心。
……
……
花霧確實沒打算立即離開。
下界一年，仙界也不過一天而已，她有的是時間。
但是她沒想到，謝風竹行動會那麼快，第二天就跑去找謝母說要娶她。
謝母拗不過謝風竹，所以在謝知聞的新婚第二天，就為難地找到花霧提這事。
謝母明顯是在試探她的態度。
「小風是有些被寵壞了……」謝母嘆口氣，「但他本性不壞……小羲啊，你要是不願意，我們也不會為難你。」
花霧沒有立即表態。
謝母都有些忐忑，就算她把謝風竹說得再好，只要稍微在外面打聽下……
這段時間她經常離開府里，肯定是知道外面怎麼傳謝風竹。
以前她就擔心沒有姑娘能看上他……
謝家家大業大又如何，他這樣的脾氣，人家姑娘憑什麼要來受罪呢？
他們對謝風竹另一半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人品不錯，家裡情況如何都無所謂。
「您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啊……」謝母愣了下，心中更忐忑了，她仔細瞧瞧對面的小姑娘，實在是看不出她什麼意思，「好。」
——霧裡看花——
本以為今天能寫完來著，哈哈哈哈，預估錯誤，下一個位面進入失敗。
